老包头的黑皮房，你了解吗？

寒天饮冰水

电视剧《走西口》众多镜头展示了包头黑皮房的故事，然而包头并无裘皮房，也无裘老板住的木楼，更没有穿着洋服拉骆驼到俄国恰克图卖黑皮之事。《走西口》唤起了人们对老包头黑皮房的探求。

“走西口”人开设黑皮房包头原是蒙古民族的游牧地，嘉庆年间已成为我国西北皮毛集散重镇，众多“走西口”的晋陕移民到包头谋生。“皮毛一动，百业俱兴”，黑皮房即百业中之一业。包头皮毛业最盛时期年集散生皮24万张，黑皮房年约生产骡马皮约2000张，牛皮约3000张。黑皮主要用于本地鞋靴业、鞍韂业，还远销各蒙旗及陕、甘、宁、青等地。咸丰年间，山西祁县张禄最早在包头开设黑皮房。所谓黑皮房指以大皮（牛、马、骡、骆驼等皮）为原料，制造鞣皮的手工业。同治三年（1864年），黑皮房德和公开业。还有孟皮房、丁皮房。包头从而有了丁皮房巷的地名。1928年，包头黑皮房达37家，工人在10人以上有4家。电视剧《走西口》描述的时代，包头有黑皮房德和公、德义隆、德义恒、万聚合、双义永、双盛隆、富成西、富成永、亿连长、德盛隆、和合公、德盛长、义和公、天成恒、义盛和、德盛皮房等。

摘自华北交通数据库创建委员会“走西口”人开设的黑皮房有大有小，其皮张主要来源于生皮庄，还有屠宰行、死马行等。大的黑皮房有柜房、作坊，小的黑皮房只有一人经营。“走西口”到口外，多投靠“相与”。因此，黑皮房也不例外，山西人较多。


最大的黑皮房德和公、德义隆包头最大的黑皮房是德和公，经理曾是张亮、崔喜银。德和公账房坐落在前街（解放路39号）、作坊在涂师爷巷，有财东13人，其中张姓10人，其他姓3人。至1939年有资本5000元，营业额为19756元。德和公账房有经理、跑街的、大先生（会计）、看柜的和徒弟。作坊有工头，即师傅。还有工人（包年工、包月工、包件工）和徒弟。工头是固定包年工，工资按年计算，每年阴历正月初五决定。工头侯林年薪为100元。徒弟三年出徒。德和公为鼓励账房和徒弟实行身股制，只要表现好就给身股，可与财股一样分红。德和公的身股和财股几乎一样多。工头侯林就有3厘身股。德和公除生产黑皮外，还生产鞍韂。由于规模大，年代久，德和公的经理张亮、崔喜银先后都曾为黑皮业行会义合社的社首。仅次于德和公的黑皮房是德义隆。光绪十年（1884年），17岁的郝锦随父从托克托县来到包头谋生，郝锦进了黑皮房学徒，三年期满后郝锦与其2个弟弟开了郝皮房。光绪二十年（1894年），郝皮房改名德义隆。郝锦虽然目不识丁，但对牛、马、驼等皮质量了如指掌，他只要把新牛皮用手一掂就知有多重，用秤一称相差不超过半斤。他对师傅格外照顾，按技术高低发给工资，工头九全子年薪150元，二工头富廷成年薪100元。对徒弟也别于其他作坊，学徒四年，四年中分别给工资15元、20元、30元至40元、50元至60元。德义隆坐落在富三元巷（和平路18号），该院坐西向东，直通到金龙王庙街，院内有20多间房屋，在中行街还开设德义隆鞋靴店。德义隆生产的牛底皮、骡马股子皮和鞋靴深受各地蒙古老乡欢迎，远销陕西榆林、神木、山西保德、河曲和宁夏，还生产水胶。1918年，郝锦的儿子郝秉礼继承父业任经理，有身股9厘。郝秉礼年仅15岁，完全由其父掌管。1921年，郝锦得知天津有制革新技术，特去天津求师，用高薪聘回师傅，在包头制成花旗底皮、发蓝底皮等。1939年，德义隆有资金3000元，营业额为12371元。

火神庙金龙王庙内供社神

同治年间，包头黑皮房组成义合社，每年七月在火神庙过社日，鞍韂业组成义和社在金龙王庙过社日。庙内供着祖师爷，义合社的师祖是比干、黄飞虎、孙膑。包头黑皮房德记经理赵宏说，包头义和社的祖师爷是白日而古佛。过社日按年火神庙和金龙王庙轮流唱社戏，黑皮房的人要给祖师爷磕头。过社日是黑皮房人最高兴的一天，可以看社戏，可以吃顿肉烩菜。每年过社日要选出新社首，社首当然是行业内财大年久的商号经理。新社首上任首先要去义合社、义和社的瘗坟给先辈上香烧纸，表示对先辈的感恩。新社首接管的财物一般放在寺院内。每次过社日都要到各黑皮房串布施。义合社、义和社体现着“走西口”人“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的传统。


师傅技高不传人

黑皮房鞣皮是一种技术，只有师傅会刮皮和鞣皮，而师傅不轻易传给徒弟，徒弟只有在漫长岁月中偷偷学艺。皮子泡好后，用刮皮陀子把毛去掉，陀子边上有刃子，刃子不快时就用一细钢钎篦一下，师傅操作时把细钢钎含在嘴上，刮下的毛称退灰毛，卖给毛单房做口袋、毛绳等，马尾卖给笼箩行，碎皮用来熬水胶。鞣皮技术关键是配料，配好的料放入浆床（多数是大缸），配料时不让徒弟看见。土法是放半缸酸奶子，再加上2升熟黄米和半斤土碱，把牛皮泡上，然后天天翻动，不得进入油腻，21天后再鞣制。

铲皮（摘自华北交通数据库创建委员会）也有用硝及油熟牛皮，用硫酸及红矾熟兽皮。德义隆制花旗皮用栲胶、鞣酸、硫酸、食盐、大黄、五倍子，制发蓝底皮用红矾、硫酸、红糖。配料时把徒弟支走，等徒弟回来料已配好。制革时皮是架在木架上，新法制革才有了铜推板、玻璃推板和压皮机。老包头鞋靴鞍韂闻名于世

黑皮房的产品主要用于制鞋靴、鞍韂、马具等。因此，鞋靴行、鞍韂行都入义和社。大的黑皮房亦兼作鞋靴、鞍韂、马具。包头周边皆为蒙古民族游牧地。用牛皮做皮靴结实耐用，防水防寒，靴头向上翘适合沙地行走或骑马，鞋帮上绣有图案，里面用毡或布作衬，牧民一年四季不离靴。各盟蒙旗牧民靴子样式不一样，通常有全云靴、三高腰靴、花皮靴、香牛皮靴。王爷府穿哈拉罕靴。鞍韂各有千秋，有装铜叶或景泰蓝马鞍，还有鲨鱼皮鞍、大官座鞍、黄油大官座鞍、白茬桦木一点月儿鞍。马韂有帆布和花皮二种。马韂有九针边子、中间绘有莲花、牡丹、云朵、花草等。牧主、富商、官员骑上景泰蓝沙皮鞍和香牛皮韂，配有景泰蓝马蹬，十分神气。老包头的鞋靴、鞍韂行销内外蒙各地，远销陕西、甘肃、宁夏、青海一带，双盛隆的马具成为达拉特旗骑兵队的必备品。1938年，日军为掠夺资源在包头成立了满蒙皮革股份有限公司包头工厂，新中国成立后改为包头皮革厂，生产皮革、皮鞋等。




来源：老包头记忆（作者：张贵）

编辑：杨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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