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新冠零距离（二）

葛苏龙

　　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全是“炮弹坑”。这个国家也实在是穷。送我们去的司机是当地人，他中国话说的不错。不解释说他是老挝人，你还以为他是中国云南当地人。他说我们这里没有像中国一样的高速公路。现在走的这条是国家级公路。在这边这是去往首都方向唯一的陆路通道。“海”“空”整个老挝埌南塔省也没有。就这么一条偶尔有几十米好一点的混凝土路还是多年前中国人帮忙修的。

　　也是因为这是首都到中国磨憨口岸唯一的通道，所以各种大货车，小汽车交织在不宽的上下四车道，堵的像“静脉曲张”一样的土坑路上。这里还有好多中国人过来租地种香蕉和橡胶，所以大货车拉的最多的也是香蕉，橡胶，这里也是香蕉，香蕉中国主要进口源头。

　　一共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还是因为路况的原因。这边很少看到轿车，越野车也基本不多。大多数是皮卡车。而皮卡尤其以丰田居多。我自己走了这些国家和地方见得最多的是中国人和日本车。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有路就有丰田车，有太阳的地方就有中国人。

　　纳堆这边大多数中国人都是住在施工现场，工人们找个土建施工结束的房子住进去，以后遇到装修施工的时候那个班组干活再给哪个班组倒腾一下子。我们八个比较特殊，公司给租住的是离施工车站俩公里的一个村子里的民居。

　　房子应该是新盖起新装修时间不长。老挝友人把她的新房子让出来给我们住。房子正好有四室一厅，我们也俩人一屋，方便休息，也方便“防疫”。

　　这里的男人们除了割胶，没有其他工作。女人们在家生娃，帮丈夫割胶。我来这里发现老挝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结婚好早。像我这个马上奔四的年纪好多人已经有了第三代。通过聊天，他们告诉我这边有很多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娃。而且孩子很多。最少的也是俩个三个孩子。

　　这里年平均气温能达到二十多度。最冷的时候也有二十一二度。所以这边还有很多人住在木板房里。而装修豪华的一层别墅房子。在这里盖一套三室两厅一卫也就是三万左右人民币。房前屋后都是木瓜树，香蕉树，柚子树等等。

　　通过和当地华裔沟通，他们告诉我这里原来很闭塞。有大山的阻隔，纳堆是很穷的。但自从中国人到这边开工修铁路，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马路边好多的酒吧，很多“站街女”年纪都好小。几乎所有酒吧都有。他们说那都是因为中国人来了。她们都是给中国人“服务”的。

　　到纳堆每天特别忙，加上中铁要求赶工。我们几乎天天都在加班。刚开始和磨丁的工友聊天还感觉我们特好。能加班就代表工资高。磨丁那边却很少加班。其实后来才知道，我也是幸运的一批。

　　这边所有外门头，包括车站候车室，出站入站通道只要是有门有垭口的地方都是铝制材料包裹。我们前期过去就是安装外门头铝单板。每块板材宽度基本都是1.2米左右，长度不一，有三四米的，有一两米的，最长的有六米左右。大一些的板子安装需要四到五个人来完成。外门头最高处离地有六副脚手架。所以其实每天安装的数量特别有限。脚手架高加上软。来回摆动。虽然下面横拉，斜撑都有。但对于我们这些常年从事室内装修的工人来说上去腿软，行动困难。

　　在纳堆干了大约一个月，一些大型的难一点的我们都干差不多了。剩下维修简单一点的，公司说留俩人干就可以。其他的去磨丁站房突击。这个月打完工资我们班组有一部分人被项目部送回了老家，有几个工友微信告诉我口岸疫情严重，要我们入关时多注意。

　　在纳堆的施工人员来自周边好几个国家，有越南的，泰国的，朝鲜的，还有来自大中国的我们。在我们到磨丁的第二个月，就有陆陆续续从纳堆撤回来的工人，听说那边活已经尾声。我们班组有俩个工人还留在那边。

　　第三个月发完工资，磨丁这边也开始收尾了，最近疫情严重加剧。老挝这里每天都是一千多例确诊，听说这个数据还是大众排查的结果，像中国那样挨个筛查估计会更多。我们所在的的埌南塔省最近也是几百例的数据。尤其我们离口岸近，听说口岸每天确诊的也有好多。

　　这时候纳堆那俩个四川工友也来到了磨丁工地，大约他们听说磨丁疫情严重，所以来了看到我们住在二三十人的大宿舍里就强烈要求领导换地方，这边因为赶工，完工一栋就交工一栋，所以住在里面的工人也一并清除出去了。好多住在现场的当地人也陆陆续续搬到了施工宿舍，所以宿舍其实很紧张。四川工人多次去项目部闹腾，找甲方。终于申请来了一间远离大宿舍的房子。我们有七个工友，而那个新申请来的宿舍只能住六个。为此舍弃了一个山东的老大哥，老大哥还和我们几个还闹了一段时间情绪。

　　搬到新宿舍第二天项目部说要全员做核酸检测，我们班组也没有微信群，我和内蒙的另一个工友远离其他施工团队，我俩在铁路站房对面的行车宿舍安装木门。好在我有项目部管理群。看到信息俩人也放下手头工作，加紧往项目部办公室赶，由于从工地到办公室大约四公里路程，我们还是步行。等回到办公室其他中国人早已做完检测，俩人只能打招呼插队到其他外国人前面去做了。我们做完核酸俩三天也没有等到结果，只是听说做出来好多阳性。大家每天干活也是心中惶惶不安，问了几次相关领导，也没人告诉工友具体核酸情况。只是感觉原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几个现场管理人员开始有意避开工人。

　　小宿舍住了五天，项目部开始安排纳堆过来那俩个工友回国。中国疫情政策要求是，凡是中国人回国，之前必须三次以上核酸阴性一次血清阴性，才能入境隔离。纳堆工友在老挝出关口岸这边第一次核酸就出了事情。我们宿舍走的那俩个四川人有一个确诊阳性。

　　第一时间接到通知也是晴天霹雳。整个项目部通知隔离我们，而且当晚宿舍剩下的四个（包括我）就被拉倒了指定的隔离酒店。到酒店才知道是因为纳堆过来那俩个其中一个岁数大的出去找站街女被传染了，防疫组问他的时候他说都有哪几个和他住一屋。而我在宿舍的铺位和他头对头。这个时候那个气呀，第二天隔离酒店集中做核酸的时候我真想一脚踢死他。妈的，那么大岁数了，管不住裤裆的玩意。出去惹出祸端影响其他人。

　　还是因为他我们四个成了密切接触者，这边规定要隔离14天，做五次以上核酸，俩次以上血清，全阴才能有入境资格。

　　在磨丁黄金酒店隔离了12天的时候公司这边因为我们几个一直检测阴性，所以安排我们入关。到海关又因为我们没有报备。查不到检测报告，护照签证也过期了，大家伙又等。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中铁相关负责人，从新报备。从新在海关做核算，血清检测。一切做完后海关工作人员通知我们去出口等待出关就可以，护照提前被人家收走了。大家伙拉着行李移到出关楼等待安全检测，这时有一个海关工作人员操着僵硬的普通话问我你们是铁路的，我说：是。你们护照签证过期了，你知道吗？我说：知道。因为疫情，我们零时加长了这边的隔离期，所以延迟了。哦，他说这样啊，那没关系，因为你们是中铁的，为老挝人民修铁路辛苦了，等一下子我送你们出去。我说：谢谢。过安检每人五十小费。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四川老哥手里还有二十万老挝币。不管汇率多少了，我们都给她们。多出来的就当谢谢人家送出关吧。出了海关拉着行李步行中国海关入口。深呼吸一口，真的是好爽，心里由衷的感慨，祖国真好。

　　还是安检，办手续，等待专车把我们送到磨憨集中隔离点，21天隔离开始了……（完）

　　

　　

　　

墨玉9

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全是“炮弹坑”。

李树红

他中国话说的不错。不解释说他是老挝人，你还以为他是中国云南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