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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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舅》

文、配图/吴久冰





上图 四舅在来包头的列车上与侄子小酌



母亲姓刘，刘氏在当地可算是大家族，以刘氏家族微信群为例，这个微信群里的成员仅以姥爷、姥姥门下的直系后代为限，目前成员就有48人之多，如一起吃饭，可坐满5桌。微信群成员多是我们这一辈，即姨表亲，姑、舅表亲，长我们一辈在群的，唯有四舅。四舅今年八十二岁，毫不含糊地说，四舅是“刘氏家族”微信群里最活跃的成员，其活跃度是唯一，而不是之一，四舅早就学会了“全民K歌”这个软件运用，几乎一天不落地在群里献歌一曲，其高亢嘹亮的歌声，得到了群里我们这些晚辈们的纷纷点赞。



姥爷、姥姥这门子家人均可谓长寿。我因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便外出上学、工作，因此，姥爷、姥姥驾鹤西去时，我均未能亲送，但我印象中，姥爷走时应在七十岁左右，姥姥走时应在八十多岁。姥爷姥姥有七个子女，即我的大舅、二舅、三舅、四舅、大姨、三姨、母亲，现在世的还有四位，二舅、四舅、大姨、三姨，四舅是他们兄弟姐妹七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以四舅今年82岁年龄前推，三姨应在八十四、五岁左右，大姨长我母亲一岁，今年应该是九十一岁，二舅比大姨还年长，应该是九十三岁。大舅、母亲走时，均八十多岁。三舅的离世，应该算意外，本来，三舅是兄弟姐妹七人中最注意身心健康保养的人，也是身体最健康的一位，三舅本人是专业中医，到后来，当然是老中医了，而且是当地中医名家。可惜，在一次外出旅游中，一场意外事故夺去了三舅的生命，三舅那年还不到八十岁。三舅去世时，母亲还在世，我陪母亲前往乌海吊唁三舅，时在隆冬，母亲小脚，但她全程参加了告别仪式，凛冽的寒风中，母亲悄悄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为她早走的三弟惋惜。四舅还宽慰我母亲，二姐，你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好好保重自己。



要说兄弟姐妹七人中，相互见面最多、近距离相处时间最长的还是四舅和三舅。四舅一直在铁路系统的乌海市火车站工作，三舅于中年后定居乌海市职业行医，由此，兄弟俩便常见面、往来，三舅比四舅虽然年长才几岁，但兄弟俩在一起时，三舅俨然是一副长兄的样子，甚至连日常饮食起居的具体事宜，四舅都严格遵守三舅的教导，三舅的性格是不苟言笑，四舅的性格是热情外向，常见三舅、四舅老哥俩在一起时，三舅总是正襟危坐地教导弟弟一、二、三、四……四舅总是频频点头是、是、是……四舅爱喝酒也好酒量，但只要三舅在场，四舅每顿只能用一两的小杯饮一杯，三舅严肃的目光如纪检委划下的红线，四舅不敢越红线半步。三舅不在场时，四舅便与我们晚辈们打成一片，我们拥戴四舅为酒司令，四舅果然当起了名副其实的司令，他身先士卒，我们才三两时，四舅已四两下肚，四舅果然好酒量，半斤下去，仍旧谈笑风声，有时还高歌一曲敢问路在何方。

那还是在十几年前吧，刘氏家族母亲一辈兄弟姐妹几人悉数到齐聚会，我曾有幸在自家接待过长辈们一次。现场感受了他们兄弟姐妹间如春风扑面般的亲情。饮酒时，四舅还是严格执行着三舅制定的政策，看得出，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格外亲密的手足情。



昨天，表弟王贵在包头御花园酒店为女儿举办婚礼，四舅又从乌海专程赶来包头参加。我从刘氏家族微信群里看到，四舅是乘火车赶来。列车行进当中，四舅便与和他同行的侄子刘青小酌了起来，在夕阳的映照下，四舅的面色显得更加红润，其实，四舅与其他几位长辈，本身就是现在刘氏家族中的夕阳红。



在我的印象中，四舅是个格外重情义的人，凡是刘氏家族的大小事宴，四舅几乎都亲自到场，许多时还带着子女们一同参加。2018年8月，我女儿结婚，四舅不仅亲自到场，而且还登台献歌一曲，近八十高龄的四舅，以他高亢嘹亮的歌喉赢得了满堂喝彩，也为这次婚礼锦上添花。



昨天的宴席上，我与四舅挨着坐，四舅当然还是我们这桌的酒司令。只是，我们敬四舅酒时，也开始贯彻三舅那时的政策了，四舅毕竟已是八十二岁的老人了。晚辈们紧拉慢拽，四舅还是饮下了三两多。我近距离发现，四舅饮酒有他独特的风格，满桌的大鱼大肉，他只是点到为止，而每饮一口酒后，却总爱吃一口桌前的水果，或一粒葡萄，或一口苹果，四舅说，他就喜欢用水果下酒。我便暗忖，下次请四舅吃饭时，除了备好酒，一定还要备一盘新鲜水果。



席间，我们了解到，下个月贵成哥要给儿子娶媳妇，四舅举起酒杯向全桌的晚辈们说到，下个月，我一定再来。

四舅，农历十月初八，咱们包头再相见。



2023.10.24

李树红

四舅，农历十月初八，咱们包头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