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甲辰龙年贩书记（四）

天恩过客

      今年的春节，比往年来的略晚一些，地处祖国正北方的包头市，午后，最高温度已升至零上10℃，户外春意袭人，雪后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温润与清新，实在是难得好天气。  

     从家到书店是800米，从书店到家也是800米。早9：00，潇洒帅气的贩书人又迈开我修长的大长腿，一边继续勇敢的用真诚丈量着这座城市书友读书的厚度，一边在心里无聊默数着沿街开业的店铺，共有四家药店、三家餐馆、两个小超市已正常营业，加上孤寂的“书立方”，也算凑齐了一套“十全十美”商业街。按民俗，大年初五，迎财神，但是沿途80余家店铺还是多数选择了休息，说明如今的国人，更注重生活的质量，钱不钱的，够用就行，当然，实体店生意惨淡，也是不争的事实。

     上午，10：00，书友李先生预约到访。李先生工作在昆都仑区，家在青山某高档小区，财税系统工作。去夏，偶然经过书立方一机店，看到小店破旧寒酸但亦不失书卷，就多有支持，用李先生话说：“如今，能找到个文史社科类实体书店，属实不易”。今晨，看我这几天生意惨淡，不忍我独自凄凉、孤独，赶来帮帮场子，甚慰。李先生共购书五部：四川人民出版社《四川藏区史（政治卷、经济卷）》《论巴蜀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方成世纪人生》，商务印书馆《中国书籍编纂史稿》，三联出版社《长安街与中国建筑的现代化》，折后124元，抹零后120元成交，李先生偏重文史类，难得关爱书店，在繁忙工作之余，能够静下心来看书。
       下午，迟迟未见书友光顾。5：00，方进店一对母女。女儿，一进门后就目标明确，果断并坚定的锁定《历史是一群喵》，当我把第11、12、13册交到孩子手中，她便不再撒手，并独自寻着椅子，开始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母亲则寻觅了一会后，便求助英俊潇洒的贩书人，“老板，有没有王小波的作品？”，原来，女士遍寻《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未果，小波先生的书是我最爱，《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更是我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就读过的一篇杂文，个人以为除鲁迅先生外，王小波的杂文对年少的我最具启蒙意义，在那个大潮彭勇、更象更新的时代，高考落榜的我，真的也想做那样“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呢。该文不过是千余字的短文，其实并不会像小说做成书名，后人，再出先生作品时，为蹭流量，多会编辑附会书名，若按图索骥，顾客难觅不得，自在情理之中。

      诲人不倦的贩书人必须指点迷津，我翻出小波先生一本杂文集《沉默的大多数》，果然第28篇便是，贩书人颇为自豪，女士甚是满意，欣然成交；又问“王小波，小说，可好？”，那我必须再吹嘘一番，显摆一下贩书人其实本不富裕的知识库存，不是和您吹“王小波先生就是中国的卡夫卡，小说《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更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要是放在现当代，起码也得给个‘诺贝尔文学奖’哈！”，女士被我说的有些将信将疑，贩书人继续聚焦营销八零后客户群，又不失时机做了一个类比，趁热打铁：“您知道畅销书《悲伤逆流成河》吧，郭x明不也写过《小时代》系列三部曲嘛，在他面前都是小弟弟！”，配上我略显浮夸的肢体语言和真诚裨益的微表情，女士果然频频点头，“买买买，先买这本《白银时代》吧！若好，我再买”。要是我没记错，这种营销方式在“大学语文”里应该叫“虚拟语气吧！”。显然，女士听懂了我的虚拟语气，既然比“郭x明”还好，那就必须再购；如今，为了卖一本书，英俊潇洒的贩书人得拼上全部身家和老本，方可完成，17元一个小单，母女共计购书5部，半价，共计167元，老顾客，果断抹零，160元成交。

       全天共进店三组顾客，消费率75%，合计实现销售收入280元，继续冷清。是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听说今年电影票房冠军又是贾玲，我会心的笑了，在实体书店如此经营困难的加持下，或许，来年，“书立方”也会像贾玲一般，瘦成一道“闪电”的！

——永生甲辰龙年初七记于书立方一机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