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得尔图‖水孩儿诗集《一本草》序：载得动许多情

半亩花田

水孩儿诗集《一本草》序：载得动许多情

水孩儿的诗集《一本草》打印稿放在案头已经好久了，甚至已经蒙上些许微尘，没读是有原因的。经作者“催逼”再三，我执拗不过她的执拗，任性不过她的任性，便先翻开被称为作者自序的《日日花前常病酒》来读。读着读着，心中便有层层涟漪荡漾开来、荡漾开去。“活得比孤独更孤独”、“一草一木比人更有灵性”、“浪漫的极致是死亡”，这些跃然纸上的句子虽然称不上经典，但读起来还是能把心灵敲打得“嘭嘭”作响。倘若整部诗集都有这样的文字磁场和这样的文字力量，那无疑是一部很耐读的诗集。

“倘若”什么，读读不就知道了吗？是啊，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那就得亲口尝尝梨子。说得悲壮点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境，但我是在这种心境下读完《一本草》的，读的心潮澎湃，读的热血沸腾，读的神采飞扬，心为之而跳，情为之而动！为这样的一部诗集写序，为这样的一部诗集评点，为这样的一部诗集击节而歌，心向往之，乐而为之。

水孩儿自序的题目《日日花前常病酒》，出自南唐诗人冯延已的《鹊踏枝·谁道闲情抛弃久》。比冯延巳晚180多年的南宋词人李清照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也常常是“花前病酒”。水孩儿拈来冯延巳的词句和李清照的醉态，事实上是在为自己遮挡，因为她同样好酒，也常常醉酒，《一本草》就好似从酒里泡出来的，有酒香，也有酒香以外的那种自在与自由……

李清照的名句“载不动许多愁”常常被文人骚客所引用，我这是反其道而行之、反其意而用之，“载得动许多情”是我对《一本草》的诠释激赏！

《一本草》的意境之美

大凡作家都会追求作品的意境之美，但读者不是在所有的作品中都能读出意境之美的。而水孩儿看似信手拈来的文字，却让你不知不觉地走进她所精心营造的意境当中，时而小桥流水，时而大江东去。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凡夫俗子，情绪的好坏都是由心境来决定的，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比如雨滴/比如月光/比如拥抱/比如孤独”，读着这样清丽而又干净的文字，你的心情能不好吗？

“羊丢了/云丢了/花丢了”，文字所表述的是羊、云和花都丢了，却看不出作者一丝的失落和失望，反倒逗引着读者和作者一同走向轻松、走向愉悦、走向快乐！

我正陶醉于这种“小桥流水”般的意境里，忽然“听它以狂野之唇吻你/听它以霸气之音唤我/听它率领着八百年前的金戈铁马一次次狂奔而来”“唯有风/从八百年前的草原上掳来……”，这是《一本草》中两处写风的短章，而两处的风都从八百年前吹来，显然，作者是在吟唱用马蹄敲醒世界的蒙古民族，尽管作者对蒙古民族的历史、文化、风俗了解的不多，但她能够认可“狂野之吻”能够倾听“霸气之音”，字里行间还是流露出她对蒙古民族的崇拜，对蒙古民族英雄的崇拜！

《一本草》的情调之美

在《一本草》中，不难看出作者远离世俗的心理倾向。《一本草》中最为活跃的是星子、是山风、是落花、是云朵，因为星子、山风、落花和云朵最为纯粹、最为纯真、最为纯情，因为它们“比人类更有灵性”。我以为，让作者远离世俗，正是作者对世俗的正确认识、准确把握的诗意折射和文学反映。饱尝世俗之苦、深受世俗之害的作者仍然生活在世俗之中，但她的思想、感情和精神完全可以腾跃到世俗之外，并且能在世俗之外尽显灵空。“与天地谈一场恋爱/与星光云朵谈一场恋爱/与闲花野草谈一场恋爱/与山峰沟壑谈一场恋爱”，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情调、何等的胸怀啊！

恋爱的基础和前提是爱，但跳出世俗之爱而扑向自然之爱，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重要的是一种理智的表达和阐释。大自然的爱和对大自然的爱都是有根基的，这根基就是太阳与月亮，就是山川与河流。爱是从太阳里长出来的、爱是从月亮里长出来的、爱是从山川里长出来的、爱是从河流里长出来的，拥有和享受这种大爱的男人或女人，必然是融进大自然的男人和女人，必然是能把太阳、月亮、山川、河流装进心里的男人和女人，必然是置身世俗、洞悉世俗、超越世俗的男人和女人，唯有高处能胜寒的人物才能适应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情调。

《一本草》的语言之美

水孩儿之所以把星子、山风、落花与云朵全都拟人化，其原因她要写的还是人，写人性、写人情、写人生。

诗化的语言是极为绚丽的语言，《一本草》中仰俯可拾的句子都芬芳着这种炉火纯青的语言之美。

“执手不语/执手无语”，这种浓缩的、精炼的、简洁的短句，却有着极其丰富的内涵和外延，“执手不语”是一种境界，“执手无语”又是一种境界，从“不语”中你能扯出无限缠绵，从“无语”中你更能扯出无限缱绻。

如果说这种牧歌式的短句给你的感受是怡然自得的话，那么另一种排山倒海的排比句式给你带来的则是冲击、涤荡和震聋发馈。

“一定要把你的哀伤给我/一定要把你的孤独给我/一定要把你的泪珠给我/一定要把你的灵魂给我”，这种看似粗鲁、野蛮的索要或索取，道出的却是爱的真诚、奔放和热烈。爱就是这样，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对于爱，就没有理可讲。还有，作者驱使她的几个“核心人物”同时在夜空中震颤，“星子在夜空中轻轻震颤/山风在夜空中轻轻震颤/云朵在夜空中轻轻震颤/落花在夜空中轻轻震颤”，通常我们以为，夜空是深邃的、沉寂的、辽远的，但这星子、山风、云朵和落花同时舞蹈，尽管是轻轻的、但那夜空还能沉寂吗？不比热闹的去处更为热闹吗？

通读《一本草》，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和文字共同的成长与进步，甚至是脱胎换骨的蜕变和凤凰涅槃的重生，从浮躁走向踏实，从本真走向唯美。如果说这是水孩儿生活和创作的一个重要转折的话，那么这也是水孩儿生活和创作的新起点，前进的道路是经过痛苦的选择才得以最终认可的，而一旦认可就要无怨无悔的坚定“道路自信”，脚踏实地的走下去、读下去、写下去，走的过程、读的过程、写的过程，就是历练的过程，丰富的过程，收获的过程。

毛泽东《卜算子·咏梅》中的名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时读时新、常读常新。化解和活用毛泽东的词意，我希望汲足地气的水孩儿明天能够在山花灿烂、万紫千红的文学大军中翩若惊鸿般的嫣然一笑，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

水孩儿犹如在野地里疯长的野草，莳弄她的是阳光和雨露。所以，人和作品都有那么点儿野性和任性，那些自诩为传统、正派的好为人师者、自命不凡者、道貌岸然者、正襟危坐者们吐出一些污言秽语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嘛！无暇顾及这许多，拿酒来，为《一本草》的意境之美、情调之美和语言之美，为作者的成长和进步，干杯！

2017年12月28日于穹庐斋



作者简介

阿勒得尔图（陈鹤龄）：蒙古族，生于1958年4月。现任中国文化报内蒙古记者站站长；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阿勒得尔图1979年始于文学创作，近30年来在《人民日报》、《民族文学》、《红岩》、《草原》等全国报刊发表作品200多万字。1996年由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的学术专著《扎兰屯民族宗教志》于2000年8月荣获内蒙古自治区第六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2004年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两卷本文学作品集《纵酒踏歌》于2006年5月荣获内蒙古自治区第九届“五个一工程”图书奖。

阿勒得尔图2007年始于蒙古史和北方游牧文化史研究，十年来独立主编或合作主编并出版《成吉思汗中外画集》《走出石窟的北魏王朝》《蒙古民族发祥地考论》《<蒙古秘史>考论》《成吉思汗论》《忽必烈论》《游牧文化论》《匈奴论》等学术著作共1100多万字，其中《成吉思汗中外画集》被誉为“填补世界文化史空白之作。”

阿勒得尔图自1998年以来先后七次被内蒙古党委宣传部评为“宣传内蒙古奖先进个人奖”；2007年8月，被内蒙古党委、政府授予“全区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光荣称号。

半亩花田

水孩儿的诗集《一本草》打印稿放在案头已经好久了，甚至已经蒙上些许微尘，没读是有原因的。经作者“催逼”再三，我执拗不过她的执拗，任性不过她的任性，便先翻开被称为作者自序的《日日花前常病酒》来读。读着读着，心中便有层层涟漪荡漾开来、荡漾开去。“活得比孤独更孤独”、“一草一木比人更有灵性”、“浪漫的极致是死亡”，这些跃然纸上的句子虽然称不上经典，但读起来还是能把心灵敲打得“嘭嘭”作响。倘若整部诗集都有这样的文字磁场和这样的文字力量，那无疑是一部很耐读的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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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境，但我是在这种心境下读完《一本草》的，读的心潮澎湃，读的热血沸腾，读的神采飞扬，心为之而跳，情为之而动！为这样的一部诗集写序，为这样的一部诗集评点，为这样的一部诗集击节而歌，心向往之，乐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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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草》就好似从酒里泡出来的，有酒香，也有酒香以外的那种自在与自由……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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