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要看近也浓

岁光阴周周

    呼和的4月依旧春寒料峭，就这么风一场雨一场，绿了柳梢红了桃花。盎然的春意争先恐后，毕竟是春天了。
   “草色遥看近也浓时，你出来走走！”
    你曾经的邀约就在这个春天的午后打开我的记忆。这个季节，该是去踏青的。而你我，却没有了彼此的消息。
跌宕的人生让许多记忆遗忘，而你的信笺却一直在我的行囊里。尽管，我很少打开。
    曾经以为你是个幽默睿智的男儿，那些淳朴的文字让我闻到乡野的草香。而散落其间的是你不着雕琢浑然自得的幽默。
    坐在报社墨绿色的地毯上，我常常被你的文字逗得前仰后合，一屋子的寂寥被我的笑声打破。而你的字叮当作响，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你对我也是有猜测的吧？至少见面时，我们彼此都大跌眼镜。虽然当时我没有戴眼镜，视力好得惊人。
你居然是个女生，人很内敛，且有几分害羞。但说不清什么原因，我们彼此一见如故。报纸百期，我们彻夜未眠。事隔多年，我已经忘了我们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活泼泼的年轻的笑。
    “第一次见你，眼光总是追随着你。猜猜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大方，像个小孩子似的活泼。”1996年6月13日，你在给我的信笺里，那么坦白地告诉我。我忽然有些羞涩，一个人躲在楼梯口，再不肯和任何人分享我的快乐。
         
    你我居然同年同日生。初时，你不说，只说，希望那日收到我的信笺。而我将电话打了去，我说生日快乐，你惊讶。我得意的告诉你，那日也是我的生日，你越发惊讶。
    我们的谈话并不尽兴，因为你的领导很没风度，大喇喇坐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缘故，我至今想不起那天是几月几日，唯一记得的是，我们都是农历正月二十五出生。巧合的是，你说你的阳历不准，问我，我笑得几乎说不出话，因为我的阳历也被疏忽了。
    我们居然如此地相似。我们却又是如此地不同。
    你恋爱了，是个少尉，后来升了中尉。再后来，你结婚了，那么渴望我去。而我，爽约了。不过邮寄了礼金而已。工作忙碌好像是个很合适的理由，过后，我又那么痛恨自己的薄情。
    其实，那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想象你做新娘的模样，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
    “中尉对我来说有些神秘、乖张，所以我不知道城里面是坟墓还是火热的生活。”你的话就在我脑海里翻滚，我怕我会说出怎样不合时宜的话，更怕伤害了你的未来。
    这以后，我们彼此按自己的轨道前行着，你结婚、生子，我也恋爱、结婚，后来也做了妈妈。断断续续地来往着，却再没有见面。
     
   “你似乎比我家老公更理解我，我和你比和他更谈得来。也许他是男性，心性和咱们小女子不同吧。他给我的信，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才能凑满两页。据他说这已很不容易了，而我却能一览无遗，背诵也行。有些心情他甚至不屑去理解，说我自寻烦恼。好在他还有些口德，没说出是无病呻吟。军人作风，干净利索地叫你感觉如一部好作品被人撕了结尾似的。”
    1999年6月17日，这是我能找到的你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看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此后我们好像通过电话。甚至，一次，你打电话到我家，我们唧唧咕咕聊了很久很久。什么内容，我也忘了。
    怎么就把你丢了呢？我想不起来了，虽然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生一世在一起，至少，我们不会把对方丢了。但是，我们还是走丢了。
    离开包头时，我才发现，我居然没有你的电话。甚至，不知道你在哪一家学校为人师表。命运总是在你最有希望的时候捉弄你，你一直在不同的学校流浪。
    你该有我家的电话的，至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找得到报社的电话。那里，还是有人可以找得到我。是你遗忘了我，还是我们彼此不过就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电话和领导都坏了，一个送进邮局修去了，一个送进医院修理了。”看到你飞扬的文字，我几乎笑倒。而今日，谁会给我这样的朗笑？谁能在命运最不济的时候依旧玩笑着戏谑自己？
    我曾经说过，我会查万年历，找到我们出生的准确的年月日。今天，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也许你想不到，是我的女儿催促我的，她忽然很热衷星座。
        
    2月20日，双鱼座。
    这是你我共同的星座。据说，这个星座的女性一生是充满想象和富有强烈精神追求色彩的。内心中经常映现出五彩缤纷的幻想。忠于爱情、并愿意为爱情而献身。她的爱情生活充满神秘色彩，或者全然听天由命，或者追求柏拉图式的意境。
    你，是哪一种呢？
    每一次想起你，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就会走近我，而1995年11月18日 ，那个俏笑嫣然的女孩儿朗朗的笑声就那么一直在我的心中跳跃。
    “草色遥看近也浓时，你出来走走！”
    乔，这个邀约你还记得吗？
                                                                         （图片来自网络）

高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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