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有一种美只能远远观望 ——重读《走近〈没眼人〉》有感

shunqiziran

有一种美只能远远观望
——重读《走近〈没眼人〉》有感

文/童心

近日重读水孩儿文章《走近〈没眼人〉》，又生出许多感慨，一次次掩卷叹息，为那些纯粹的人，为那些纯粹的歌。

《走近〈没眼人〉》是作家水孩儿文集《鸢尾集》中的一篇读书札记。回想起去年年底读完《鸢尾集》，对其中的《三毛，我努力不活成你》《说萧红》《走近〈没眼人〉》三篇文章印象深刻，《走近〈没眼人〉》尤其让我震撼。作家路远老师在《我的故乡在远方》（《鸢尾集》序）中这样评价这篇文章：“《走近〈没眼人〉》是一首凄美的诗，是一首苍凉的歌，虽然它本身是一篇评论，但它写得更像小说，紧紧地抓住了读者的心，被人物的命运牵着走——念念、程亮、亮天、七天、补亮、喇叭、旺香……那一个个人物都是活灵活现的。”我对此深有同感，阅读中被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凄美的爱情、坎坷的人生深深打动，沉迷其中，一口气读了下去，忘记了自己在校对。

正如路远老师说的，这篇文章更像小说，读完有一种和《那段梦里花开的日子》一样的感觉，那偏僻的太行山深处的山村里，11个没眼人和那些淳朴的乡亲，没有受到现代文明的污染，所以才能活出那样纯粹的生活，唱出那样纯粹的歌。

文中尤其打动心灵的是这样一段：亚妮在书中讲述她第一次和11个没眼人挤炕，听着哗哗的撒尿声，闻着各种说不清的浑浊气味，她后悔了，她在院子里坐到天亮，直到听见送水的女人喊起来了，才进屋。“咋还点灯哩？没眼还点灯。”送水的女人觉得奇怪。亚妮这才发现，悬在炕上的灯竟然亮着。顷刻间，她所有的后悔都退去了——这灯是为她点的！那被天光柔和了的灯，像要远去的星，有一种云般轻柔的依恋，让司空见惯的一间屋，变得满溢似是而非的禅意，她有些恍惚。我想，也正是没眼人这个微小的细节让亚妮坚持了下来，在这一瞬间，那盏灯就是燃在亚妮心上、照亮心头迷惘的一盏灯。

一生中，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曾为一件事或几件事而坚持，是不是也为了燃在我们心头的那盏灯呢？



有一种美只能远远观望，静静地欣赏。每每到假期，看到别人又出去游玩，家人也有了想出去的愿望。我就告诉他们，这时候出去你不会看到、感受到真正的美好。节假日期间人头攒动、游人如织的旅游胜地这时只能留给你一个热闹的印象，自然的美被喧闹的人流冲刷得无隐无踪。譬如周庄，除了房子保持了原样，到处是有人，到处是商铺，到处是导游挥舞的旗帜和小喇叭的喊叫声，哪里能看到原来水乡的淳朴风貌？比如华山，千尺幢、百尺峡上上下下的游人挤满了陡峭的山道，只顾着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爬行，哪里还顾得上欣赏美景？记得年轻时去青城山，避开人流走进后山，在丝丝细雨中领略“青城天下幽”的滋味，至今仍回味无穷。经常行走在黄河边，时常能和各种水鸟不期而遇，这时，我就远远地、静静地欣赏它们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徜徉，最多拍几张照片，生怕惊扰到这些可爱的精灵。

“11个没眼人，每个人都有讲不完的故事。这些散发着本真生命芬芳的人，内心都有一个纯真干净的世界”。然而当羊倌石占明因纪录片《进城记》走红，带着老婆孩子住进了北京的楼房，并且做了解放军二炮文工团正营军衔的独唱演员；当没眼人被亚妮为写成了书、被人拍成了电影，从卖唱的流浪者变成了当地的文化名片，等着电影上映分钱，不再走街串巷卖唱而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时候；当现代文明改变了这里的一切，农民们的日子越来越富裕，没有人再愿意学唱那些纯粹的原生态的民歌；当这些纯净的心灵，纯粹的歌渐渐消失，变成文化馆民俗收藏的时候，我为那些渐渐离我们远去的美好感到悲哀。帮助那些没有人和贫穷的乡亲脱离穷困没有错，或许有别的方法，在帮助他们的同时能留住那些美好？

令我感动的还有亚妮的父亲，她的父亲去世后，家人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他写给女儿的手稿。“这部十万余字的随笔，记载了亚妮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和闯荡故事……这份手稿是一位垂暮老者，用文字在深情讲述女儿的一切。讲述女儿飞赴太行山跟着左权盲人宣传队的11个没眼人流浪在山间，带回一群特殊的流浪艺人的歌声和故事。”这是怎样一个伟大父亲，看着女儿放弃优渥的生活，为记录没眼人而吃苦受累、倾尽家产，忍着心痛留下这样宝贵的文字。

《没眼人》的作者亚妮无疑是高尚而可敬的，是她发现并把“没眼人”和他们的生活发掘出来，让世人看到那些纯真的心灵，那些源于久远过去的文化遗存，这样宝贵的文化在当今烦躁的社会中犹如一道清泉，或许能荡去些许的污浊。

感谢水孩儿用优美的文字讲述了《没眼人》，让我们能够亲近那些纯真的灵魂。《没眼人》《女儿亚妮》作为必读的书，已列入我的书单中。

发表于《最美微刊》20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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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还点灯哩？没眼还点灯。”送水的女人觉得奇怪。亚妮这才发现，悬在炕上的灯竟然亮着。顷刻间，她所有的后悔都退去了——这灯是为她点的！那被天光柔和了的灯，像要远去的星，有一种云般轻柔的依恋，让司空见惯的一间屋，变得满溢似是而非的禅意，她有些恍惚。我想，也正是没眼人这个微小的细节让亚妮坚持了下来，在这一瞬间，那盏灯就是燃在亚妮心上、照亮心头迷惘的一盏灯。
一生中，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曾为一件事或几件事而坚持，是不是也为了燃在我们心头的那盏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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