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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久冰|《觅书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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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 13:57: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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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6月4日近午时,手机上忽然传来了一条信息,中通快递:您的邮件已放至门房,记得收取。我一想,估计是我千呼万唤的那本书到了。


  还未到下班时间,我就急着赶回家,将邮件取上。进家后,急急地拆开邮件,果然是那本书到了。封面左上角三个黑体字《理与人》,书名下是一行小字,[英]德里克.帕菲特 著 王新生 译 黄颂杰 校。 再往下是英文 Derek Parfit 这是作者,《Reasons and Persons》这是书名。

  我踅摸《理与人》这本书,大概已有一年多了吧。记得是去年初,无意间上网浏览,忽见有一带眼镜的中年男子在侃侃而谈,我当然认得这是著名学者梁文道,凤凰卫视的"镪镪三人行"是我平日里爱看的节目,梁文道经常是三人里的一人,其学问好生了得,特别是他谨严的学风,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更令我心仪,因为我从"百家讲坛”里领教过于老师(女)的急功近利和孔三妈的粗鄙,我更觉得梁文道才是从民国一路走来的知识分子,如陈寅恪、如吴宓、如叶企孙等人。梁文道大概在做他的书评栏目,对着镜头,边走边谈,Derek Parfit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伦理学家之一,其代表作是《理与人》,后面,梁文道又介绍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并做了点评。《理与人》就一下子砸中了我的下怀,因为,我相信梁文道的学问、人品、人格,所以,梁文道说是好书,就一定得找来看看。于是,就想尽快得到《理与人》。遍查各个网站,均显示无货。我走遍所在城市的每个书店,也是无货。我还专门去北京的各大书店寻觅,亦无此书。我忽然想起了图书馆,于是,就到我办了会员证的包头图书馆去查找,让我高兴的是查到了书名,标明有两册,而且在馆。按着编号去寻找,却不见《理与人》的踪影。我问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答曰,开架看书,你找不着,我们也没办法。我就想,会不会是别人看完了放到别处,工作人员每日整理时还会归位。于是,连着一周,我天天去图书馆寻找《理与人》,结果令我沮丧,就是没有。后来,每逢与书有关的人,我就打听《理与人》,都以未果而告终。找不到《理与人》成了我一段时间的心病。读书人都知道,觅书而不得,如失恋,绝对叫人心里抓狂,所以,我特别同情孔乙己的窃书。我不死心,还四处寻觅,从网上倒是查到了同一作者的另一本书《论重要之事》,于是高价购得,但此书非彼书,《理与人》还是让我魂牵梦绕。

  去年底,我一下子想到了好友董建勇,他是资深图书人,编书、出书、卖书近三十年。于是,我给长年在北京的董建勇打通了电话,诉说了《理与人》的苦恼。建勇与我是几十年的朋友,向来把我的事看得比他自己的事还重要,于是从源头查起,一直追到《理与人》的出版社___上海译文出版社,该社负责人也是建勇朋友的朋友,答曰,库里也无货,不过,近期拟重印,印好后即刻发出。所以,今日里接到上海来的快递,怎能不叫我心花怒放呢?

  我吃饭向来简单,但今天为了《理与人》,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于是,就将自己一人的午餐也要当宴席一样铺排,凉菜、热菜、主食、汤,一样不落,再沏上平时舍不得喝的上好大红袍,当然还得打开一瓶好酒。我左手抚摸着《理与人》,右手举杯,挺直了腰板,干咳一下,清了清嗓子,致了庄严的开幕词,开幕词后,我又腾出手来赶紧鼓掌,家里的猫以为出了什么事,不解地瞪大眼睛望着主人,我模仿面对群众演讲的领导,双手在虚空里向下按,请坐下,请坐下,猫就听话地蹲下了,我也坐下。这顿饭,因了《理与人》,这才叫爽快呢。

  我将《理与人》拍了照,马上发给建勇分享,建勇一如既往地淡定,书到了就好。

  建勇长期担任世界知识出版社营销中心主任,这样,我也就经常出入干面胡同的这个大院。一日,建勇说,我们的新社长到了,是原驻蒙古国特命全权大使高树茂先生。地球真小,说起来,高大使还是我的忘年交。十几年前,我在锡盟工作时,分管外事工作,锡盟与蒙古国有一千余公里边境接壤,再加中国最大陆路口岸之一___二连浩特市也位于锡盟境内,二连浩特对面就是蒙古国的扎门乌德市,这样,锡盟行政公署就与蒙古国及中国驻蒙古国大使馆有着密切的往来,当时,高树茂先生正是驻蒙古国大使,几次往来,我与高先生便成为了朋友。

  知道了高先生已掌门世界知识出版社,我就惦记着去拜访一下。那次出差到京城,我专门去世知社拜访高先生。高先生一如既往地热情爽朗。在中国,长期从事外交工作的人,一般都会落下职业病,神经时时紧绷着,不苟言笑。高大使不是,他热情奔放,十分健谈。当然,外交无小事,高大使能一路干到驻一国大使,可见才能与作风还是得到了组织及其上级领导的认可。其实,无论什么岗位,纪律与人性并不矛盾。高大使驻扎乌兰巴托时,我们几次相往,也未见他绷脸。有一次,请蒙古国副总理乌兰先生吃饭,高大使也是谈笑风生。中蒙两国能为友好邻邦,这里就包含着高大使的重要贡献。望着声音宏亮的高树茂先生,我想到了新中国的另一位外交工作者陈毅元帅,从相关资料见,那也是个爽快人。高先生十分坦诚,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讲到苦恼处就连连摇头叹气,现在世知社不景气,纸面出版物订户越来越少,说到此处,高先生望了望坐在旁边的董建勇,上个月回款如何?建勇答,不理想,高先生本来就脸黑,这回就有些铁青了。我赶紧换了话题,那次您去锡林郭勒盟大草原,您还鼓励嫂夫人骑了马,进入这个话题,高先生又笑了,锡盟的羊肉真的好吃。不知不觉,时近中午,高先生要留我吃午饭,我也就没再推辞。那时公务招待还可以喝酒,我与高先生均举了杯。饭后告别时,高先生忽说,建勇,你带老吴去书库看看,尽管挑选,高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我送你的礼物。我就真的去了书库,大约挑选了二、三十本书,装了满满两纸袋。这些书,现在还在我书柜的显眼处陈列。每每看见这些书,仿佛就看到了高先生的笑容。前些年的一天,我与建勇见面,建勇忽然说,高先生死了,而且与老伴是前后脚病逝的。我不禁戚然,高先生是好人哪,也就六十多岁吧,怎么先走的都是好人呢?高先生,一路走好!您送我的书,我一定再认真读一遍。

  我的读书,大体分三个阶段,1983年大学毕业以前,是应试教育使其然,不读书,通不过考试。2002年以前读书,以利谋生,评定高级工程师,考处级,考副厅级。这之后读书,特别是从2005底病辞公职后,再读书已与功名利禄不搭界,也与刻苦用功无关,纯粹为了自娱自乐,消磨时间。在这个处处存在不平等的世界里,唯有上帝赐给每个人每日的时间是平等的,都是24小时,我当然也不例外。我每日睡觉大约占去7个小时,吃喝拉撒大约需2小时,走步约需2小时,谋生打工约8小时,如此,每日还有5个小时的空余时间。自己既不会当官,也不擅生意,这漫长的5个小时只能以读书打发。以每小时阅读5000字算,一日可读25000字,这可是无本之利啊,不赚白不赚。在这里,我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可是派上了用场,每日惦记着占这25000字的便宜。日积月累,占文字便宜也就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读书,就涉及到买书、借书的问题,读书多了,有些人还会涉猎或藏书、或评书(也称书评,非刘兰芳的评书)、或写书。我读的书,来源不外三类,一类如高先生、董建勇这样的朋友赠送,仅占一小部分;另一类便是借阅,或向图书馆借,或向别人借,儿少时、大学毕业前,读书多是借阅;再一类,就是自己购买,我现在近万册藏书中的绝大部分是自己买的,想想,大概先后也花掉了一、二十万真金白银,所以,我读书也是心疼那些花掉的银子。我过日子向来抠门,哪舍得让花钱买来的书白白躺在那里?读书就是用书,读书就是消费。

  我真正自己买书,已是上大学以后的事了。在双龙念小学、中学时,一则那时双龙就没有卖书的地方,二则家里也没钱。

  1979年9月,侥幸迈进天津大学的校门。课余时间,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学校图书馆或书店。我常去的书店有四处,校园内的小书店,位于八里台南开大学东门对面的一家书店,还有位于天津市区和平路上的新华书店,再有就是劝业场里的一个书店,那里以旧书、二手书为主。

  清晰记得,在天津大学校园内的小书店里我人生第一次买书,严格讲是一本杂志,《读书》1979第1期,这也是《读书》的创刊号,开篇文章"读书无禁区",作者李洪林,这篇文章强烈地冲击着我的心灵,这是我十七岁之前从未阅读过的内容。文章直接追问:人民有没有阅读的自由?阅读应否人为设立禁区?……真是振聋发聩,让我耳目一新。十七岁的我,青春热血,李洪林先生的黄钟大吕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质疑因子,为什么?为什么?……从那时开始,我就仔细阅读《读书》,期期不落,天津大学真的好,学校图书馆专门设了个期刊阅览室,当年只要能叫的上名的期刊、报纸,这个阅览室都有,当然也有《读书》,从《读书》里,我知道了作家王蒙、艾青等人,知道了翻译家张英伦、冯亦代、萧乾、文洁若等人,知道了书评家董鼎山、董乐山等人,知道了编辑、出版家范用、沈昌文、董秀玉等人,也知道了一些当代外国文学作品,特别是董鼎山介绍的当代美国文学作品……后来,上班自己挣工资后,我自费订阅了几种读物,其中就有《读书》。当然,再后来,我几乎就不再订阅任何报纸、杂志了,一是因为自己思想落伍跟不上这些书报的新步伐,二是上有老下有小,钱要用在刀刃上。

  我买的第二本书,是在天津新华书店。我每次去书店,几乎一呆一天,与其说买书,不如说看书,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一本《傅雷家书》,封面是傅雷头像速写,头像左侧是一支羽毛,"傅雷家书"四个字是集傅雷遗墨,封面设计庞薰琹,现在还记得,前言作者楼适夷,“读家书,想傅雷",情真意切,读得我泪眼婆娑。打开正文,第一篇,孩子,你这一次真是一天到晚堆着笑脸!教人怎么舍得!……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远对不起你,我永远补赎不了这种罪过!……巴尔扎克说得好:有些罪过只能补赎,不能洗刷!……我被书中内容深深吸引,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买下了这本《傅雷家书》,回到宿舍后,几乎是一口气读完。《傅雷家书》里提到了许多名家名作,顺着《傅雷家书》的指引,我又从学校图书馆借阅了不少书籍,以此为起点,便开始了我的正式读书生涯。如果说,读书如滚雪球,那么,《傅雷家书》就是我阅读雪球的中心。感谢上帝,让我在起始阅读时就遇上了傅雷,他引领我可以站在古今中外那么多大家的肩头瞭望,学海无涯,但傅雷就是我的船。有傅雷的引领,我在这无涯的学海里,知道了真善美,知道了正义与邪恶,知道了真理与谬误,知道了仁人志士与装B犯,知道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后来,我几乎遍读傅雷所著、所译的各种著作。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接近傅雷,可以训练读书人的阅读眼光。我至今看书,借助的也是傅雷这副眼镜。

  讲到《傅雷家书》,还有一些小插曲。因几次搬家,再加朋友借阅,我的一些书就找不见了。大约在2009年底或2010年初,不知缘何,我忽然想起了上大学时购买的这本《傅雷家书》,遍寻书房而不得,弄得自己一段时间寝食不安,于是写了一篇《寻找〈傅雷家书〉》,并发表在自己的新浪博客上,以舒缓心中郁闷。没想到,写者无心,读者有意,很快,接到大学同班同学王进荣先生的电话,读了你的《寻找〈傅雷家书〉》,我这里恰好有一册与你那本同一版本的,我送你吧。盛情难却,我表示了感谢。很快,收到王进荣同学的邮包,是在2010年4月5日,我在王同学赠书的扉页上专门做了记录。后来,我又接到好友杨泽繁的电话,杨泽繁说,我读了你的《寻找〈傅雷家书〉》,无意翻书柜时看到一本《傅雷家书》,上面有你签名,是否你要找的,马上送你。我表示了感谢。那时,泽繁已是固阳县政府的一把手,行政公务繁忙,他还能如此细心地关心我的区区寻书小事,可见其做人做事之风格。如此,泽繁后来跻身市领导行列也就不足为奇了。听说,近期,他已以一级巡视员身份退居二线,也算光荣退休了吧。祝泽繁晚年幸福,若有好书,我再推荐予你,我们一起活到老、学到老。



  我们上大学时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正是中国人心思变、社会开明时期,大学里,各种学生社团风起云涌。我们几位文学爱好者,便共同发起成立了天津大学文学社,由时任校学生会副主席的王之锋兄任社长,我忝列总编职位。记得,当年文学社成立大会好像还有校领导出席,王之锋致了精彩的开幕词。之锋兄长我一岁,我俩属同一届学生,他是机械系,我是化工系,那时,之锋就显示出了卓越的组织领导才能,所以,我们文学社的活动就有声有色。记得我们文学社还办了一个不定期的油印小册子,大概起名叫《湖畔》,估计是因校园里的青年湖而得名。如果溯源,我第一篇公开发表的作品就在《湖畔》上,是一首诗,题目是《无题》,小的时候,总盼望长大……一九九三年,我去大连出差,还专门去拜访了之锋兄,那时,也就三十出头,之锋已是大连市长海县副县长,可见其优秀。我们相谈甚欢,之锋是一等的学问,一表的人才,一流的口才。后来,他一路至辽宁省侨联主席这样的高位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虽然,我与之锋已近三十年未见面了,但我一直关注着他的行踪,好像前两年换届,侨联主席已有新人接替,我倒觉得,已近六十岁的之锋换一个轻松点的岗位更好些。之锋,待方便时,我去辽宁看你,我们再共叙天津大学文学社的往事,我再给你朗诵一首诗,时间都去哪儿了……

  在天津大学文学社活动过程中,我还有幸结识了南开大学文学社的张元龙先生、文成峰先生,还结识了天津师范大学文学社的吕洪明先生。元龙兄长我们几岁,上学时已结婚生子,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再加扎实的文学功底,所以,后来成为著名影视导演也就顺理成章了,特别是他导演的电视连续剧《党员二愣妈》,由斯琴高娃主演,该剧好像还获得全国电视剧最高奖___飞天奖,现在,元龙兄已过上退休生活,去年秋天我去拜访他时,他说,和老伴下地刚回来,他和老伴在京郊种了块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成峰是优秀的诗人,他学日语,俳句写的十分地道,现在是一家日资银行的行长,在朋友圈里可以见到他挥杆击球的英姿,是成功的银行家,前些天,成峰给我打电话,相约二、三好友近期一叙,我期待着。洪明既是文学家也是社会活动家,乒乓球可以打到专业水准,洪明热情好客,朋友遍天下,我觉得,洪明至少认识半个天津城的人,他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媒体行业干得也是风生水起,洪明也是我作文的忠实读者、专业点评者。洪明,只要你还有耐心读我的作文,我就认认真真写下去,阅读之恩,当作文相报。

  借着文学社的平台,我还有幸亲睹了许多文学大家,聆听了许多一流的文学讲座。就在我们文学社成立不久,正逢国庆节,天津市在水上公园组织了国庆游园活动,其中有著名作家与读者、文学爱好者见面会,有写《播火记》的梁斌,那时他已坐轮椅,有写《乔厂长上任记》的蒋子龙,有写《铺花的歧路》的冯骥才,有写《明姑娘》的航鹰,有写《功与罪》的柳溪,当时,我随身带了笔记本,就请各位名家给签了字,这个载有我文学梦的笔记本伴我多年,可惜,后来屡次搬家,这个笔记本就与我的青春一起遗忘在生活的尘埃里了……

  文学社好像归口校团委和宣传部管理,领导们对文学社很支持,我们请名家来学校讲座,学校给派车接送,还给拨出讲座费。

  后来,我还参加了天津市举办的文学讲习班。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大多内容,敏泽讲中国文学思想史,我有点听不懂他的南方口音,后来才知,敏泽是研究文学批评史的大家。蒋子龙讲课我印象深刻,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蒋子龙说,好作品像酱牛肉,越嚼越有味道。冯骥才讲座我也爱听,他那时就留着长发,眼神有一种迷人的朦胧,冯骥才说,他最喜欢的是音乐,其次是绘画,然后才是写作…我就有些被震惊,人家第三爱好都那么出色。航鹰讲课亲切温婉,如她作品的风格。柳溪讲课有领导风范,大意是艺术源于生活。林希讲文学创作贵在要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主持人讲,我们从北京请来了周良沛,今天讲诗歌创作,于是我知道了愤怒出诗人,国家不幸诗人幸,知道了郁达夫、徐志摩……在这个讲习班上,我还认识了天津大学图书馆的一位管理员,是位比我大几岁的女士,我总去图书馆借书,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我,彼此微笑。自那以后,我去图书馆借书,她就破例让我进馆库的书架里自己挑选,我的心里就暖暖的。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岁,分不清好感与爱情,只是觉得这个管理员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特别喜欢看她的披肩长发在腰际甩来甩去,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去图书馆,就是为了看她的长发…可惜,自始至终,我也没勇气问她的名字。长发女子,今日可好……

  因为自己喜欢读书,就喜欢和与书有关的人来往。除了远观冯骥才、蒋子龙等大家外,也近距离接触了一些写书者。如卞祖善老师,既是指挥大师,也是著名音乐理论家、乐评家,卞老师的著作都分别赠我,他送我的第一本书是《乐海管蠡》,因这本书,我才认识了"蠡"这个字,卞老师送我的第二本书是《乐海回响》,我后来的丁点音乐知识,全得益于卞老师。我熟悉的写书人还有田炳信先生,炳信大哥可谓才华横溢,精力旺盛,阅力丰富。当年小平南巡时,田炳信是随行的新华社记者,他亲眼见证并记录下了这一段改变中国当代史的重要历史时刻。他写的《中国第一证件___中国户籍制度调查手稿》曾获国家图书的最高奖___文津图书奖。他与我另一位朋友刘建尧合著的《阴山基地访谈录》,真实记录了中国核工业发展艰难并辉煌的历程。人称炳信大哥为九段侃爷,其口才可见了得。记得当年有一本杂志叫《演讲与口才》,但我总觉得那里的口才多是能言,我认为有信息量的语气连贯才叫口才,否则,不过是礼仪代东。田炳信的聊天里有思想、有真知灼见。近些年,听说田炳信在绘画界里又劈了一腿,绘画界突然冒出个新品种___灵意画。灵意画在包头博物馆展览时,我去参观了,我于美术是外行,只是惊异他怎么能画出那样出乎人们意料的图像来?王星铭本是作曲家,《我从草原来》响遍大江南北,但他写的《二人台采编札记》更吸引我,樊六、霍占海、任三女等一个个民间艺人鲜活地向你走来。贾振声老师是我接触最多的写作者,贾老师长期担任内蒙古工业大学校刊、校报编辑,虽学理工科,但有着非凡的汉语文字功底。他的散文集《贾说不假》和诗歌集《装订鸟声》就与我的常用工具书放在一起,是我经常翻阅的几本书之一。

  我认识的书友中,要论藏书,我觉得非冯传友兄莫属,我以自己有书万册而骄傲,而传友兄藏书数量应该是我的几倍,特别是藏书质量上更是精品迭出。如果说我那些书不过是一锅杂烩菜,而传友兄的藏书则是一桌满汉全席。

  我认识的出书人中,当首推贺雄飞,不说别的,就说1999年由他策划并主编的一套"草原部落知识分子文存”就足以载入中国当代文学史。正如这套书每册封底所问,中国究竟有没有思想家?最起码从活着的人群里选出思想家,这套丛书中的作者便给出了答案。钱理群先生、朱学勤先生、秦晖先生、徐友渔先生等人就是中国当代的思想家。

  因为喜欢读书,也就知道了一些出好书的出版社,如三联书店,如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还有这次寄我《理与人》的上海译文出版社。大概是我这人命里有不祥克星,我喜欢的不少东西,最后结果总是不好。北京的三联书店停业装修,也不知现在开业与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负责人被抓了,不知后面还能不能出好书。

  我后来喜欢的杂志就一种,《炎黄春秋》。可惜,2016年夏天,《炎黄春秋》编辑部被强行改组,除了"炎黄春秋”这四个字没变,从编委会、编辑部人员到《炎黄春秋》内容全都改天换地了,这样,我也就与《炎黄春秋》挥手告别了。我不断谴责自己,《炎黄春秋》遭此厄运,是不是因为我的喜欢而妨碍的?

  我当然有自己喜欢的作家,但介于自己的克星命,就不敢再一一数出这些我钦佩的作家们了,以免给人家再带来不祥。

  这几天,我该闭门谢客了,因为我要阅读《理与人》。

  2020.6.7草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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