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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记忆老包头的历史、讲述老包头的风土人情、反映包头的百年巨变,是我们包头人在改革开放中兴盛包头行动里非常有教育意义的一件大事。包头电视台任芳记者汇同《老包头记忆》丛书作者高凌云先生于2021年3月26日专程到位于东河区东门大街北、瓦窑沟东寻找传说中的原老包头死人沟(解放后改为慈仁沟)遗址,粗线条地介绍了那里从死人沟到慈仁沟、从讨吃窑到高楼居民区的变迁过程。
许多有心人非常关心包头的历史,在各个方面暄文、画图介绍它百年来各个时期中方方面面的人文景观、历史面貌、变革经历、丰硕成果。对还原我们包头各个时期的历史面貌做出了贡献。但由于历史相对离我们比较遥远,许多图文中对包头的历史记忆不是很准确、也存在由于历史沿革中的人为失误造成的误解,使得一些图文里的记叙与历史事实发生了偏差。
众人拾柴火焰高!为了最大程度地尽量还原真实的老包头历史,避免我们包头人的子子孙孙了解到模糊、失真的老包头过去,我们包头的老一辈同志们都应该拿起笔来,把我们能记忆起的包头历史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为记录准确的包头历史做上一份我们自己微薄的贡献。
我1948年出生在石拐,1952年春末搬入瓦窑沟旁的德茂行巷,同年晚秋搬到东北门。在那里上学(慈仁沟小学)、工作、成家立业,一直住到2013年北梁拆迁。北梁住了60年,那里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陪伴我几乎度过了毕生全部的时光。拆迁后的北梁,变化天翻地覆。那里不单单抹掉了简陋的棚户区,变成了东河区最大的景观公园,而且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原来的山川面貌,即使是久居土著的老邻居们也实在很难准确地指出他们原来居住的旧居遗址了。
由于我久居北梁,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瞰包头》中发布的慈仁沟地图、《乡知乡恋》发布的老包头1948年地图中死人沟、东北门以及瓦窑沟以东、东门大街以北许多地方的地图绘制与当时的地理状况不甚相符,尤其是对死人沟和东北门的地形街区、范围划定也存在错误。为了能让读者们对这方面的包头历史有准确的认识,根据我的记忆绘制了这一部分1952年至1961年的对比地图。由于北梁已经完全拆除,我手中并没有原始的测绘资料,大框架基本采用参考了上述地图,在这里对原图作者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们是新中国的过来人,完全见证了我们国家怎样从苦难落后的旧中国变成了举世瞩目的东方巨人。我写了三篇完全纪实的文章(1、漫话死人沟 2、梦幻东北门 3、家乡的灯) 从不同角度反映我们老包头各个时期的历史经历、城乡巨变的漫长过程和改革开放的宏伟成果。
家乡的灯
阴云密布的茫茫夜幕里,荒野中伸手不见五指。可在喧啸的城中闹市里,大街上到处是闪烁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灯,家里院外灯火通明。大街上车水马龙,餐馆中推杯换盏,客厅内欢歌笑语。孩子们继续着学习,夜班人继续着忙忙碌碌。所有这些在夜幕下的生活和工作离不开光,夜里没有光,我们是睁眼瞎。是星星、月亮和灯给我们安上了夜眼,赐予了我们夜间活动方方面面的便利。
灯——人们生活中的重要伴侣,随着社会车轮的滚动,经历了从漫长到飞跃的发展。
油灯
告别了烟熏火燎的松明火把,百姓的家中,春秋战国时期问世的油灯一直延续了几千年。东汉后蜡烛的出现,让照明前进了一大步,老百姓在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里偶而能换上个平时用不起的蜡烛。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宫、官衙、寺庙里也不过是蜡烛多一点、粗一点、蜡烛承台高贵华丽一点罢了。
防风的油灯
老辈人使唤的油灯很特别。家家户户大普遍有一个木头做的灯盏,下面一块四、五寸见方的小木板底座,底座上栽着一根尺把高的细木棍。小小的木灯盏经年使用,几代相传,油早已深深地浸入到木头里,灯盏变的黑里透红、红里透黑,抹布擦的油光酲亮,两寸大、半球形、粘满油污的黄黑色琉璃灯盏放在木棍顶上,点着灯盏里黄绿色麻油(也有蓖麻油、豆油)中的一根细棉花绳后,光线很暗淡。小老百姓过惯了勤俭节约的光景,他们为了省钱,尽量使用口感不好或不能食用的廉价油,棉花绳搓得很细、灯头挑得低、剪得勤,那灯光就更加暗淡了。富贵人家的灯盏大都用锻铜、锻锡或铸铜、铸锡做成。从古装电视剧中我们可以看到,灯盏做的非常漂亮、讲究。白天是两个成对摆放造型精致的工艺品,晚间单独(平时)或成对(过节)使用,灯火调的大一点,家中就显得很明亮了。
就在这暗淡的灯光下,工匠们丁丁当当,生意人写写算算,妇女们缝缝补补,孩子们温书习课,人们都在延续着白天的生活。习惯了微弱光线,人们的眼睛反而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借着稀疏的星光,人们可以在夜幕里活动自如,夜盲、老花总会姗姗来迟。
1948年正月的一天,在这昏暗的麻油灯下,我来到了这个充满家庭温馨的世界。麻油灯陪伴我度过了儿时的快乐。从植物油灯到煤油灯,历经几千年,它的变革太过漫长。
虽说早在1953年波兰人就发明了煤油灯,并且于晚清时期传入中国,但在包头这偏远的小城镇里,煤油灯从开始使用到广泛流传却在上世纪的二十年代——四十年代。
1952年初夏,从石拐的山沟沟搬家来到包头城里,感觉到什么都新鲜。马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隔三岔五能看见来来往往的自行车、黄包车;冷不丁飞来个轰鸣着的庞然大物——汽车,真能把你吓一跳。人们的衣着打扮变了,男人们的头上也留起了不同样式的头发,就连家里晚上点的灯也变了。
一到晚上,四合院内家里家户户都点亮了煤油灯。多数是漂亮的玻璃罩美孚灯,穷人家也有用空墨水瓶自己做的小煤油灯。舍不得买两块多钱的玻璃罩美孚灯,心灵手巧的大大(父亲)照猫画虎,和邻居家上小学高年级的孩子要来一个用完墨水的空瓶子,瓶子里灌上了煤油,锥了眼的洋铁皮盖代替了塑料瓶盖,插上棉花焾,擦火一点,家里顿时充满了光明,比使用了多少年的麻油灯亮了很多。二姐、三姐趴在炕桌前用铅笔写作业,惬惬的笑容挂满了红红的脸蛋。
解放了,“点灯不用油、犁地不用牛,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是土改工作队宣传、翻身做主后穷苦老百姓天天向往的美好远景。解放后的1953——1955年,神奇的电终于走进了我们包头市的千家万户。
老式唱机
清政府的闭关自守、盲目自大,中国的科学技术原地踏步了几百年,走在了世界的末端。1903年,瑞典洋人在包头东郊区沙尔沁乡小巴拉盖村建好洋教堂(当地人称为福音堂)后,包头还没有电。洋人带来的手摇唱机里播放着圣经和西洋音乐,到1933年包头有了电以后也开始播放中国人的声音。闭关自守带来的国人愚昧,趴在洋教堂窗户上偷听、偷看的当地老百姓搞不懂洋鬼子施了什么邪法,纷纷议论:这些洋鬼子暗地里偷偷杀了咱们中国人,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把咱们人的魂灵儿装在那个方匣子和大喇叭里,让他们说话、唱戏。这群家伙真不是好东西,大家出门一定要小心,不要着了他们的道,老式唱机。
那时的包头马路上已经有了电灯。只是由于初来陌生的城市,妈妈不允许还穿着开裆裤的我晚上出门,我还没有仔细看过它。第一次全神贯注地看电灯,那是在新兴大街的西北戏院。
那天,妈妈带着我和几个邻居去到戏院的时候,戏台上枣红色的丝绒大幕还没有拉开,戏院里差不多都快要坐满了。人山人海,嘈杂的很厉害。人们三三两两的打着招呼,落座后大人们磕着瓜子、聊着天,我闲着没事抬头望去,舞台口上、屋顶上、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贼亮贼亮的灯。盯着那灯看不了几下,感到眼睛特别的难受,收回目光看别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闭上眼睛,眼幕中浮现着到处乱跳、不停抖动着黑色、绿色的光点子,好一阵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我终于知道了那就是大人们所说的电灯。随着尖尖的电铃声,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幕布缓缓地拉开,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密集的锣鼓、铙釟敲打了一阵后,大戏开演了。那一天台上是水上漂(晋剧大师王玉山)主演的“王婆骂鸡”和“鸡驾山”。演员们人很多,好看的服装花里胡哨,色彩艳丽。穿红的出来穿绿的进去,场面很壮观。但他们大都只是坐在那里不住地唱,很少有打打闹闹的热闹场面。场面不热闹,也听不懂台上唱的什么,只感觉戏子们身上的衣服特别美,尤其是插满五色绒球的大官帽上,两根长长的眉毛(翎子)晃来晃去的很好玩,久久不能忘怀!
山沟沟里出来的孩子胆怯、认生。初来乍到,和邻居家的孩子们不熟,不敢找他们玩。养了多年、感情深厚的大黑狗和大花狸猫搬家前送给了亲戚,呆在家里闷得慌,总想找些好玩的东西打发时光。一天晚上,偶然间看到照在墙上自己的身影,忽然想起戏里的官帽。兴奋的我立马找来高粱秆,剥了皮,用杆瓤和杆皮编了个官帽,还在官帽上也插了两根用高粱皮、瓤连接起来的长长的眉毛。头上顶着官帽、拉条小被单围在腰间、袖口掖上两块毛巾、鼻孔里插上玉米须(假装胡须),长竹竿头劈开一小段,夹上马粪纸剪的大刀,学着舞台上的样子在炕上跳来跳去,歪着头得意的看着墙上灯光画出我蹦蹦跳跳的影子。妈妈、姐姐们看的开心,我玩的也开心极了!
搬家到东北门六号院后的第二年(1954年秋天),包头的老百姓终于盼来了电灯和自来水。人民政府免费给包头的千家万户安装了电灯,免费为每个街道都装了公用自来水龙头。
感谢共产党、感谢人民政府、感谢毛主席!告别了祖祖辈辈的油灯点亮,告别了井水、河水的洗衣做饭。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用上了干净卫生的自来水。轻轻一拉,小太阳似的电灯泡把家里照的雪亮,伸手一拧,冰凉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地喷涌激射。大人们心里乐开了花、孩子们脸上不住地笑。
再不用摇着沉重的辘辘从井里吃力地打水,再不用趴在昏暗的油灯下度过黑夜。大人们晚上干活省眼了,孩子们晚上学习方便了,我也可以在晚上来来回回地翻看那些小人书和洋片了(一种一寸多宽两寸多长、画着彩色水浒、三国、西游古装英雄人物的小画片,孩子们用它扇着玩赌胜负的玩具)。
改革开放的春风刮绿了中华大地,中国人吹响了向温饱、小康不断前进的冲锋号。一天天富起来的包头人不甘落后,也在争先恐后地向着繁荣、昌盛大踏步地前进!
两蹬一转、一听一看——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半导体收音机——订婚条件。不吃草、不吃料、上了马路不屙尿,回头拐弯全知道——摩托车。从最早的初始满足到楼房、汽车的普及、家用电器的不断更新换代,工作、生活环境的舒适、美化,市政设施的完善、大气的净化。包头市人经历了从简单的温饱到现代化高质量生活的追求之路。
自行车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路上强光俯射的照路灯、大小树木上闪烁不停的灯光带、十字路口红停绿行的信号灯、商业场所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高楼大厦外造型繁多的亮化灯、高层建筑屋顶上的标志灯,我们的城市到处有欢歌笑语,到处是灯的海洋。
新年快乐
阖家欢乐
现代化生活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进了所有包头人的幸福之家。高楼大厦取代了土居民房,汽车、电动车取代了自行车、两条腿,洗衣机取代了搓板,燃气灶取代了土火炉和风箱,抽水马桶取代了旱厕所,软沙发取代了硬板凳,席梦思取代了大土炕,立式空调取代了大蒲扇。告别了房子里的家徒四壁,告别了墙皮上的大白泥浆,包头人的室内装修风格亮丽、百花各艳。家里的高、低家俱应有尽有,各种电器换了又换。吃、喝用上了纯净水,大冰箱里一年四季蔬菜新鲜、水果不断,冷冻抽屉里鸡鸭鱼肉满满,我们今天幸福的包头人可真是活在了人间仙境!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们坐过汽车、飞机吗?见过电灯、电话吗?有过冰箱、彩电吗?如果我们现在遇到了传说中的八仙,可以骄傲地问汉钟离,拿你的扇子和我的空调机比一比?可以骄傲地问铁拐李,你怎么不坐电动轮椅呢?问张果老,你的毛驴好还是我的电驴好?问曹国舅,你的檀板能演奏出交响乐吗?包头人的生活可真是神仙也无比羡慕啊。
作者:韩文善 2021.6.8
编辑制作:寇文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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