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久冰 |《耳顺忽闻粉丝唤》

小欣乐

图 作者与“老粉丝”互加微信

儿少时，我也有过自己的偶像，在所知道的范围里，男偶像有雷锋、欧阳海、黄继光、邱少云、罗盛教、麦贤德、刘文学等人，女偶像则有刘胡兰、江姐、铁梅、阿庆嫂、王芳等人，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做人要做这样的人。至于喜欢刘晓庆，那是在一次感冒发烧后，这已是后话。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我刚上初中。十月里响春雷，亿万人民举金杯，次年，国家便决定，恢复高考，虽然，我才是初中生，但已感觉到了那种浓郁的渴盼读书、尊重知识的氛围，再次年，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科学的春天来了，《歌德巴赫猜想》、《地质之光》、《在湍流的漩涡中》、《真理之树常青》以及各种报章杂志对科学家的颂赞，我知道了，原来还有另外一类的偶像，如华罗庚、陈景润、李四光、周培源、蔡希陶、杨乐、张广厚、罗辽复等等，于是，我的追星方向便由革命家、艺术家而转向了科学家。不过，时空局限，自己始终也没有过成名成家的梦。
不过，形势比人强，我已经记住了当时那句最流行的话语，“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如此，便将一个少年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数理化中，如此，参加1979年高考，如愿以偿考上了与数理化密切相关的天津大学化工系核化工(放射化学)专业，这时，我的偶像已拓展到了国外，我仰望的科学家是牛顿、爱因斯坦、玻尔、居里夫人等，当然还有我们天津大学的史绍熙(时任校长，国内内燃机权威)、张建侯(时任化工系主任，国内知名化学工程专家、教育家)、张远谋(时任天津大学化工系教授，国内知名化工专家、教育家)等先生，巧得很，这几位先生均接受过欧美院校的系统专业训练。这样叙述，与崇洋媚外无关，不过是客观陈述而已。可惜，自己天资、地利、人和等条件都不足，这就决定了我不是搞科学研究那块料，如此，退而求其次，成就不了事业，就做些养家糊口的事情。

养家糊口之余，还可读闲书，从闲书里便知道了苏格拉底、孔子、罗素、泰戈尔、鲁迅、胡适、凯恩斯、顾准、以赛亚.伯林、王元化、米兰.昆德拉、王小波等人，于是，我追星的对象就移情别恋到了这些人名下。

原来，读书与创造(包括创作)是人生最有乐趣的消遣，歪打正着，我在无意间闯入了读书与作文这片田野，真是其乐无穷。

当然，我读书与作文，还在做着追星的梦。我知鲁迅已逝，可不可以再现一位二迅先生与我偶遇;胡适也作古，可不可以有位二适先生能温文尔雅地谈一谈;米兰.昆德拉太远，王小波英年早逝…如此，我追星的脚步在中年后便踏入荒野。

但丁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鲁迅说，希望正如荒野上的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马克思说，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只有不畏艰险奋力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

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培根说，人生如同道路，往往最捷径的地方可能是最坏的去处。

孟郊说，深山必有路，绝处总逢生……

故，中年后，我不再追星，也从未做过自己成星的梦。

前日，忽然接到姐夫的电话，说是有人想请我吃饭。姐夫和姐姐因办理事情，来包头城里已有几日，且家人也已聚会。何方贵人？还得通过姐夫约我。细问才知，原来是姐夫的二姐夫闫岗先生，按家亲论，我当然也称其二姐夫。本来是不远的亲戚，我与二姐夫当然也彼此知道且认识。数月前，在双龙老家上事宴，我们还曾同席。那次上席，恰好我的一册散文《老屋》刚出版，我便携带数册送于家人，先睹为快，并求家人批评指正。当时，也给二姐夫赠书一册，过后，我已将这事淡忘。

姐夫在电话里说，二姐夫通读了你的《老屋》，而且颇有感想，因此，想和你坐一坐，分享一下《老屋》读后感。我一时竟有些眩晕感，我作文不过是自娱自乐，偶在微信群里发出，也不过希冀供二、三亲友消遣一乐，即使成书，主要是自己留点有形资料，就像吸烟者的烟斗、饮酒者的酒壶一样，那不过就是你嗜好的一个载体，我的书赠人，不过与递枝烟、敬杯酒差不多，从不期盼受之者必须回应。自2007年自费出版自己的第一本书《吴久冰诗集》以来，先后又出版《吴话可说》、《散文十二家》(与人合著)、《老屋》、《冷月亮》等数种，合计赠人约有数千册，多数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也在情理之中。读书本是优雅生活的一种，连作者都人在囧途，何况读者。今日里，忽闻有人要谈《老屋》读后感，我当然欣然答应。

二姐夫显然是用心安排了，地点在包头市区北端一家体面的酒店“盛世晶华”，待晚六点才过我们赶到时，二姐夫已端坐席间等候，我连忙对自己的迟到表示报歉。

简单寒暄后，二姐夫直奔主题，你的《老屋》我认真看了，二姐夫夸我写的好，我由衷地表示，还请二姐夫批评指正，一礼一让中，杯中酒已见空。二姐夫说，再提一杯，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啊，喝了这杯。这杯酒还未沾唇，我竟有些醉了，自己一生平淡无奇，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那是常态;上级不夸，下级不怕，彼此融洽。今日里，自己六十已过，耳顺之年，忽然听得有人要为我粉丝，当然让我如坠五里云中。

二姐夫再端杯，我可不是盲目地做你的粉丝，我是读了你的《老屋》后，才对你有了新的认识。接着，二姐夫如数家珍般地说出了《老屋》各篇章的题目，随后，又行云流水般地数点了《老屋》中的各个人物、各项事件，之后，二姐夫将《老屋》中的许多篇章，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我真的被这一枚老粉丝所感动了，我结结巴巴地回应到，二…二姐夫…我，敬…敬你一杯，谢谢你能认真阅读我的拙著，有你这样的读者，更增强了我继续作文的信心，莫言说，哪怕就剩一个读者还在读我的书，我也要继续认真地写下去。

二姐夫继续鼓励我，我相信你，下一本书一定会更好。许多时候，表扬比酒更容易让人陶醉，在二姐夫的夸奖中，我真的醉了…我向二姐夫吹嘘说，二姐夫，哪天诺贝尔文学奖非要颁给我，咱也别拒绝，我邀请的第一位嘉宾就是二姐夫，去斯德哥尔摩的机票我包了……二姐夫表现出一种兄长的大度，那趟机票，我最少出一半的钱……

我不知二姐夫作粉丝的经历有多久，但我知，二姐夫与各种粉丝(当然不是我的)相比，其年龄一定是资深者。我荣幸，在六十岁时，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枚粉丝，而且，是一枚铁杆老粉，铁杆，是我们亲情加友情，老粉，是可与各名家的粉丝一比，谁家的粉丝六十七岁，站出来让我们瞧瞧。

感谢你，二姐夫，有你这样的读者鞭策，我一定要更加认真地读书、严肃地作文。


六十耳已顺，

怯怯见粉丝。

七十不伏老，

红牙铁板词。

文章千古事，

得失寸心知。

郁郁星辰剑，

苍苍云雨池……①



注释

①后四句借用杜甫诗。


2021.12.7草毕

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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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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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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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利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王小屿

包头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老戈

好…………………………

漫天飞舞的沙

要继续认真地写下去！

小猛

赞............................

茉莉清茶

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