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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留痕!1943年,一位日本学者关于“五当召”的调查研究,读后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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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7 09:05: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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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当召在包头市的东北,因位于阴山山脉中的五当沟而得名。其西北为固阳县,经过它可通往百灵庙。固阳、包头市区、五当召的位置大致形成一个正三角形。顺五当沟而下,可通往包头以东的萨拉齐,与到包头距离相同。从包头乘汽车约三小时可到终点石拐(石拐有大青山煤炭业务所),再骑马约二、三小时即可到五当召。

这一带是五条河沟的汇合处,故名五当沟,"五当"一词并非蒙语。本庙处于两条山谷向南的交汇处,从山腰到汇合处面南而建。因而与通常草原上所见寺庙的景色全然不同,周围是低而起伏的群山,尤以附近松树丛生繁茂而著称。这一带产煤炭和石灰,特别是煤炭,是本庙雄厚的财源。现在其发掘权大部分虽为大青山煤炭会社所有,但仍有一部分作为所谓"喇嘛炭"为寺庙拥有开采权而受到特别承认。石灰是这些西藏风格的寺庙建筑不可缺少的材料,或许正是由于出产石灰和巨型石块,才使此地得以建成如此规模、如此风格的寺庙吧。

寺庙为纯粹西藏风格的建筑,除山腰上阶梯似地排列着几个主要殿字外,其周围及两侧山谷内还散布着众多的僧房,从远望去,宛如西欧的小城市。这些殿堂和僧房的建筑结构从里至外都是纯粹的西藏风格,一点汉式的也没有。即用巨石垒砌成很厚的墙壁,仅有柱子和梁架等使用木料;屋顶一律为平顶,看不到汉式的起脊式屋顶。庙建在山腰,有三层和四层的。登上山腰,从庙后可直接进入二楼或三楼,走到前面,可从一楼回到庙前,即前门可通二楼。但入口多数开在庙后或两侧,直通二楼及三楼。这些高大的建筑全部为石造,有的甚至连二楼的地板都是用巨大石块铺垫(据原书照片所示,此处系指苏古沁独贡二楼阳台地面—译者)。墙壁外表和石板路上都涂洒着厚而洁白的石灰,殿堂、僧房的外表也都用纯白进行装饰。其中佛殿、活佛府等高贵的建筑,在屋沿下还特意涂了一周暗红的色带,在色带部分以及房顶等地方,都布置着各种金色的装饰物。如此洁白宽闹的墙壁,经过暗色的映衬和金色装饰物的点缀,交相辉映,远远望去,那华丽的藏式外观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五当召在蒙语里也称为巴达格勒斯木,巴达格勒据说是一个与此庙历史有关的女人的名字,其实是芍药花的意思,因附近野生很多,故以之称呼此庙。藏语巴丹·达格尔即指此,而并非白莲花之意。五当召实际寺名写作广觉寺或广慧寺,藏语为加森多丹林,即"具广大觉悟之寺",此外寺额还题有满蒙两语,与藏文同意。

五当召学术之优秀程度,在内蒙古当是首屈一指的。其僧徒虽不超过四百名,但他们在学术钻研上的一丝不苟,不仅体现在外貌和态度上,与之进行教理方面的实际交谈,你也会觉得他们确有真才实学。在纯粹西藏式的设备和环境下钻研学术,这一特点在其它寺庙是难以见到的。例如通过问答来进行学习这一形式,在贝子庙是蒙语和藏语混合使用进行的,而五当召则几乎只使用藏语。

五当召与多伦庙及归绥的席力图召通常被视为特殊庙宇,这是因为它们都拥有自己的庙地,俨然是一个独立的旗,不受其它盟和旗的管辖。作为特殊庙宇在经济方面独立,尤其是拥有上述所谓"喇嘛炭"的产业,这是这个西藏以东首屈一指的大学问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不过,无论天然资源还是土地家畜等财产如何之多,总而言之,五当召也不过是内蒙地区一个小的喇嘛庙而已,其在政治上的从属关系也较为简单。然而其在佛教理论方面的威望则直接影响到喇嘛教界的全体人心,其影响范围是相当广大的。如在四百名喇嘛中,有从内蒙各地及鄂尔多斯、阿拉善等地来的,还有不少西藏人,一同在此学习和服役。总之,从文化方面考察喇嘛教,作为考察对象,此寺当是内蒙最重要的庙宇。

作为政治经济方面特殊的庙宇,从来都与外界较为疏远。因而通常在地图上都很少标出五当召,但在上述意义方面,与贝子庙等相比,则无疑是更为重要的庙宇。出于其靠近铁路线,距绥远等汉人集中的地方不远,所以汉文献中也有一些关于此庙的零散记载。如《山西通志》卷五十七:"广觉寺,在萨拉齐厅西五当沟内,班第达呼图克图居住寺内。"仅此数语。较详细而正确的记载是《归绥识略》(卷十):"广慧寺,在萨拉齐西,乌拉特东公旗界,五当沟内,距城三百四十里。对音克哩班第达呼图克图居住,寺内喇嘛约五百余名。嘉庆四年奉理藩院来文,令绥远城将军管理,每年春秋二季,派官前往查核喇嘛数日,咨报理藩院查照,三年将军亲往巡查一次。"广慧寺无疑是指广觉寺,当时通向萨拉齐的道路似乎是正道。所云对音克哩者,即下文所述的寺内最高首脑洞阔尔·呼图克图。文中记载嘉庆四年(1799年)时五当召就由绥远将军亲自管理,到现在仍是政治上特殊的庙宇,即一切均在土默特旗的管辖之下。另青海的喇嘛纠库麦·那木喀在藏文《蒙古佛教史》中也有此庙的记载,日译本332页:"奥兰地方有凯瓦恩·洞阔尔班抵达,建立巴嘎鲁·琼林院,开创了性相、时轮学部。"正是指的五当召,但所言奥兰这个地名不详何处。

五当召的庙史在第三代活佛时即已完成,约有一百多页,但因没有复印,所以没有搞到手。寺庙的历史仅据传闻约建于二百多年前。关于庙的创建,有如下一个故事流传:从前有个老人,与归化城席力图召的活佛结伴到西藏朝拜,达赖喇嘛赠言道:"你们那里有好喇嘛。"随后即踏上归途。回到家乡,恰有一个男孩出生,即后来五当召的开山祖师,他曾做土默特旗呼图音·葛根的弟子,后到西藏修行留学,学成返归故里后,与两个喇嘛在今五当召附近巡游。这一带山谷中住着一个名叫巴达格勒的女人,女人与三个喇嘛一起交谈问讯,并坐下喝茶。这时,从西方来的准噶尔王率兵二十余名赴北京经过此处,看到师徒三个喇嘛与一个女人正在喝茶,便也决定下马休息,喇嘛等就向其献茶。准噶尔王看到熬茶的锅太小,心想,二十多个士兵恐怕连嗓子都不够润吧?但奇怪的是,喇嘛从那小锅里不断盛茶,而茶水如涌,丝毫不减,足够众多士兵饮用。准噶尔王见此情景颇为惊异,知此喇嘛必非平庸之人,不竟油然而生尊信之意。于是便问喇嘛:如有需我帮忙之事,请尽管直言。喇嘛即请其在此建一庙宇,这就是今天的洞阔尔独贡。这个关于五当召创建的故事,大约发生在成吉思汗纪年五百四十六年(清高宗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左右,距今一百九十四年(此文作于1944年——译者)。喇嘛对王的施舍大喜,作为答谢,他用马鞭抽了一下王的坐骑。此后,据说准噶尔王的马再也不觉疲倦,一口气跑到了北京。

传说中这个开创五当召的喇嘛,名叫罗卜森·丹巴·加勒森,巴彦塔拉盟土默特旗人(日伪统治时建制——译者),其后他作为活佛住持此庙,并且代代转生。因为五当召最初的建筑是上述的洞阔尔独贡,所以人们通常称这个活佛为洞阔尔·呼图克图。第六代洞阔尔活佛于昭和十八年(1943年)逝世,其转生至今未定。历代活佛世系如下:

一、罗卜森·丹巴·加勒森,丙子年生,六十八岁死(1696年——1763年),人们相信其为除盖障菩萨转生。

二、伊希·丹巴·道尔基,甲申年生,七十三岁死(1764年——1836年),土默特旗人。

三、伊希·罗卜森·丹津佳木苏,己亥年生,十六岁死(1839年——1854年),外蒙古哈尔罕人。

四、卡拉森·特卜东·吉格莫德佳木苏,乙卯年生,三十二岁死(1855年——1888年),四子王旗人。

五、阿噶旺丹·普颇楞赖·那木齐勒,丁亥年生,三十三岁死(1887年——1919年),西公旗人,据说其死后转生为香尔巴拉王国的第二十五代国王。

六、特卜登·卡拉森·丹辛加措,己未年生,二十五岁死(1919年——1943年),达尔罕白音旗人,在昭和十八年六月,即我们访问前两个月逝去,似乎是出天花,且侍医用药过猛所致。

人们相信笫五代活佛死后转生为香尔巴拉国王,并将其作为伟人信仰,实际是其种种事业所致。据说其性格粗暴,养了许多狗,使其厮斗获胜以取乐。不过在其三十三年的短暂生涯中,五当召的面貌大有改观,现在的却伊拉独贡和日木仑独贡即是在他手上新增建的。

以上是五当召住持洞阔尔·呼图克图活佛的谱系。此外,本庙还有两位活佛居住。其一为章嘉活佛,其二为甘珠尔瓦呼图克图,都是多伦坐床的活佛。二位活佛的府殿与洞阔尔·呼图克图的一样,装饰得亦颇为精美,只是章嘉活佛目前已不在世,只有甘珠尔瓦呼图克图活佛作为多伦现存的唯一活佛,使多伦的寺庙和五当召保持着往来。现在由于洞阔尔活佛与章嘉活佛都已不存,甘珠尔活佛又出游不在,因此活佛府只有整肃的居住设备陈放着。这三位活佛同在庙内住持的原因,是当其中一位或二位活佛逝后,其他活佛可代其行使职权,或教育转生的年幼活佛,相互结为师徒关系。

五当召优美的藏式殿堂,主要有七个,还有附属的仓及厨房等,特别是上述三位活佛府的仓。这些建筑从山谷低地直到山脊,鳞次栉比。在东西两侧山谷间,还散布着众多的僧房。七个主要殿宇及其寺额名称如下:

一、苏古沁独贡(大经堂),特殊的是没有匾额,仅为一般的苏古沁独贡,即所谓大众殿。建于山脚最下方平坦而广阔的地方,也是本寺规模最壮观的建筑。

二、却伊拉独贡(显教学部),并列于苏古沁独贡之西侧,规模仅次于洞阔尔独贡,为第五代活佛所建,是五当召最新的建筑,建造于约二十年前,用时三年。

三、洞阔尔独贡(时轮学部)。它是五当召最古老的建筑,建在苏古沁独贡后面的山坡上,为全寺的中心位置。它的规模不大,然而很有气派,匾额为"广觉寺",此外还有满蒙藏文,四体合璧,通常称为洞阔尔独贡,是本庙时轮学部的经堂,主供时轮金刚。

四、德库希德独贡,位于洞阔尔独贡西侧并与之并列,供奉九尊愤怒金刚,殿外有藏文匾记"错贡桑根"(护法秘佛殿)。可能是洞阔尔独贡的附属建筑,但凡喇嘛庙都可以看到这种愤怒佛像。

五、日木仑独贡(日木仑学部),在上述二殿的上方,同为第五代活佛所建,为最新建筑。藏文叫作"甘丹加林",即"善行广大殿"或"甘丹教法无边之殿"的意思。甘丹与兜率意思相同,即宗喀巴之教义,后文再叙。此殿为日木仑学部的经堂。

六、阿会独贡(密咒学部),阿会独贡为密教学的经堂,藏文写为"多丹拉甲林"即"释迦佛法弘扬殿。"

七、苏波尔盖,即蒙语"塔"之意,为一小佛堂,内中安置有各代活佛的牌位,即舍利塔。日木仑独贡前面的小殿内供奉有三尊宗喀巴小像,也叫苏波尔盖。这两个地方都是俗人礼拜的重要场所,即绕着此庙不停地转着,类似日本人在神社佛寺前的百回参度,并相信这会治愈百病。数日或数十日之内,庙内准许在指定的宿舍里留宿世俗男女,他们从早到晚一个劲地绕行参度,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用念珠计算着参度回数。苏波尔盖除此之外,山上还有三个小建筑,在西侧山谷里有一座普通的喇嘛塔。

除此之外的重要建筑是三个活佛府。在洞阔尔独贡背后,以洞阔尔·呼图克图府为中心,南面为章嘉府,北面为甘珠尔府,都稍稍偏东地并列着,其殿名及读法如下:

一、甘珠尔府,藏语拉冉甘希·赫巴林

二、洞阔尔府,藏语拉冉甘希·达赖·安萨尔

三、章嘉府,藏语代曾·嘎格希林

在这组活佛府的东北面,建有它们的事务处即大的葛根仓。正房为三层楼,前侧一角为霍林府的办公室,类似我们这些外来的客人,即被分配在葛根仓中住宿。

上举这些大小佛殿及活佛府,大多数都有一个附属的仓。五当召共有八个仓,它们的位置多在离本殿不远,即:

一、拉卜楞仓(与活佛有关)

二、葛根仓(与活佛有关)

三、苏波尔盖仓——活佛舍利塔

四、侬乃仓

五、塞不其仓——阿会学部

六、洞阔尔仓——时轮学部

七、日木仑仓——日木仑学部

八、依克仓——苏古沁及显教学部

其中前二仓与活佛有关,葛根仓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类似内务府的性质,拉卜楞仓想来更是直接为活佛服务的仓。因其设在活佛府院内的一角,那里住着查干斯托。第三仓上文已有过叙述,第四侬乃仓,是管理五当召附属的一种苦行殿(称为庚毗)的仓。庚毗不在五当召庙群内,而在其北约半日里(约合1.85公里——译者)之地。第五仓以下均与四学部有关,关于这些学部以后再述。第八依克仓为大仓之意,为所有仓中最大最重要的仓,而且它不但管理苏古沁独贡的众多喇嘛,同时还管理着却伊拉显教学部。却伊拉另有萨尼兹德仓,住有萨尼兹德喇嘛。以上诸仓均归德木齐统辖,德术齐住在日木仑仓。

本庙共有四个学部,但其编制与他处稍异。最大经堂苏古沁独贡,是全庙喇嘛聚会之所,即所谓的大众部,每日例行的公事之外的主要法会,均在此举行。此大众部以外的四学部名称及学生数大略如下:

一、却伊·拉桑——显教学部,二百余名。

二、洞阔尔拉桑——时轮学部,约三十余名。

三、日木仑拉桑——日木仑学部,约三十名。

四、阿会·拉桑——密咒学部,约三十余名。

此外各学部还有执役喇嘛数名,他们并不入学,仅属苏古沁管辖,合计约有百余名。庙内现有喇嘛四百名左右。上述四学部已如所见,第一和第二学部在贝子庙也有开设,只是五当召没有满巴和纠德巴,而代之以日木仑学部和阿会学部,"阿会"为藏语"那木巴"的蒙语发音,梵语念"曼达",即禁咒之意。均不外为密教学部的内容,只是规模小,故以"阿会"称呼。纠德巴主要以研究密教缘起的内容为宗旨,而阿会则并不如此深入,只是以诵读其经典著作为目的。在拉桑(即学塾——译者)中,纠德巴作为喇嘛的最高学府,入学并不容易,而阿会则不然,入学资格并不限制,学习也仅是诵经典著作,三年乃至七年毕业,然后对其意义稍加探讨。因此,等级区分虽有明确的规定,但却自然而然地确定了。

日木仑学部主要研究宗喀巴的著作《日木仑》,以书而名学《日木仑》全称《班琼日木仑》(《菩提道次第论》),是以概括和中立立场叙述显教内容的著作。因此之故,日木仑作为显教包含在却伊拉中是理所当然的,这里却专门另立一部。而且名为研究《日木仑》,但并不直接涉及如此巨著,只是研习有关的几种概论书,作为本部教科书的可举如下二书:

一、《一切智指南简易道》,第一代班禅喇嘛,卡依道布著。

二、《释阿第夏菩提道灯论之宗喀巴道次第论》,宗喀巴著。

本学部亦不限制入学喇嘛的资历,开始即以研究此二书为主。据本学部一位喇嘛讲,他在苏古沁学习时,主要默诵现观、入中二论,但对其内容并不深究。却伊拉与日木仑司属显教学,但有如下区别,即却伊拉从因明理论入手,以研究现观、入中二论为宗旨,而日木仑学部则以教祖宗喀巴的著作或其修行方法等作为主要学习内容。前者进行广泛的佛教研究,后者则以教义学为主。

以上诸学部的设立,使五当召的学术特色不言自明。即其与贝子庙虽然都是四个学部,但却并非面面俱到的设置。

在五当召,实际上特别注重显教,有轻视密教的倾向。即没有纠德巴学部,而单开阿会学部。相反地在显教方面,却伊拉学部则很充实,同时还另立了同属显教的日木仑学部。五当召的喇嘛自己也承认,他们的力量主要是倾注在显教方面的,对密教则不太重视。这也是萨尼兹德喇嘛,自夸寺庙的显教水平为内蒙第一流的原因。此外使五当召感到优越的理由是他们不举行跳鬼活动,这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五当召的特殊性。通常的喇嘛庙每到庙会之际,喇嘛总是要在音乐伴奏下,戴上怪模怪样的魔鬼面具大跳一番,即所谓跳鬼、打鬼或跳舞,喇嘛教称之为"恰穆",在喇嘛教大庙中这是最普通的活动,但在五当召则并不是一定要举行的。音乐虽有,但舞是不跳的。这也是本寺引以为自豪的。这是因为排练舞蹈和演奏音乐会浪费精力,影响却伊拉的学习,使学问的质量下降。五当召的原则是专攻却伊拉,并以之作为看家本领,至于"恰穆"之类则无足轻重。本寺喇嘛认为,跳鬼不过是吸引俗人来庙上香的游戏而已,没有必要讨好俗人。他们举例说,在拉卜楞学问方面,库木布木的塔尔寺比起本寺来就逊色得多,其原因就是举办"恰穆"。顺便提一下,安图一带共有十三座大庙,在学术等方面都各具特色,现举二三例。库木布木寺是纠德巴学,拉卜楞寺是却伊拉,查基乃寺是恰穆,塞阔寺是满巴等。五当召和拉卜楞寺相同,在却伊拉也即法相的显教学问方面,显示其特色。

五当召四个学部的编制,或从如下方面即佛教学和教义学方面考察要容易一些。

一、洞阔尔学部——主供时轮金刚,为天文学部。本殿由第一代活佛所建,其后五当召的活佛都因此而称洞阔尔活佛。据此可知第一代活佛对时轮学特别擅长,因此才设立了洞阔尔学部。

二、却伊拉学部(显教的一般性学塾)——佛教学。

三、日木仑学部(侧重喇嘛教的教义学)

四、阿会学部(侧重喇嘛教的教义学)

其中所谓喇嘛教的教义学,即从事喇嘛教改革者宗喀巴思想的研究,追随其学术思想的意思。通常所举宗喀巴的两部主要著作,即阐述显教的《日木仑》(菩提道次第)和以阐述密教为主题的《阿会利姆》(秘密次第),或许正是由此二书,才创建了日木仑和阿会学部。如果能够这样推断,那么,却伊拉与二者的关系即是一般的佛教学与教义学的关系,而且教义学中又包含显密两宗。这一点正像日本将印度、中国的佛教教理学通称作佛教学,同时又由于法然、亲鸾、日莲等学派的创立,而又自成宗乘进行学习。在五当召,日木仑和阿会学部与其称作宗乘,莫若说它是一般佛教学的重点设置。

关于作为一般佛教学的却伊拉的等级和教科书,以及它的学位等,都已作过叙述。只是其学派体系与贝子庙有所不同,属于赉绷寺的高曼学派。该学派的开山祖师为加穆牙·赛巴·道尔吉。他是拉卜楞寺的活佛,在喇嘛教学术界颇负盛名,现代西洋佛教学者则多提他的梵名——玛吉尔高萨哈桑拉。五当召所使用的教科书,大都出自其手,并藏有其重要图书的雕板。

从事显教学习的方法有默诵和讨论两种,其中,讨论是具有外观特征的方法,称为"塔库萨尔",即"明晰的推理"之意。但从其形式来看,则可译为问答学。这种形式贝子庙当然也是有的,但重视显教的五当召,塔库萨尔同样有其特色。这种问答形式,是四五人乃至十人围坐在地上,一人作为提问者站在中间,向坐着的人提问。答者平静地坐着一一回答,而提问者则耸肩、击掌、摆衣服、摇念珠地做出一副威吓对方的特殊架势。据说这种仪式必须在露天的大树底下举行。贝子庙是在却伊拉学塾殿前,那里长有相当大的树木。五当召的却伊拉独贡前面是一片广阔的围有墙垣的地方,内中树木繁茂,一角还有个小祠堂。却伊拉被译为"法苑",恐怕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不过,实际上五当召通常是在洞阔尔独贡前面举行这些仪式的,雨天则改在却伊拉独贡内部。问答的内容不外是教理方面的,而各年级又自有不同。提问者常欲使回答者陷于困境,但被问者不仅立即回答,反而使问者穷于提问。用这种问答方法将有关教理的所有问题进行讨论,无疑锻炼了学生的思考能力。这种问答,是仿效印度三段论法形式的,即"……是正确的"、"……是不能容忍的"、"……的错误是因为……"等从藏语来的老套子,反反复复地进行议论。因此,塔库萨尔又称"塔尔齐尔"。这种问答形式,日本古代也曾传入,现在在形式上还有保留,而且所传入的最具有纯粹印度风格的,也仅仅是喇嘛教的这种塔库萨尔。在印度的寺院里,恐怕也就是以与此相类似的形式进行反复问答的吧。不过,现在喇嘛教所见的塔库萨尔与日本的却有显著不同,即五当召是严格地继承了作为印度逻辑方法的因明形式,在入学却伊拉的最初三年里,首先灌输因明方法,因为这是将来研究所必要的。再者到问答之际,因不许带参考书,而问答双方为了论证都需引证经典论著的语句,那就非靠记忆不可,因此必须将各种教科书绝对背熟,以备将来研究之用。

这样,喇嘛教做学问的方法,就只有经论的背诵和依据经论所进行的问答两种。此外的讲义、说法等形式几乎都不使用。这一点对于我们现在的研究方法,会有很大的启发。现代作学问,总是所有的参考书横陈,辞书不离手,没有所谓背诵这一说,这与全部背诵经论著作形成鲜明对照。喇嘛在理解内容之前即先行背诵,等到十三年级时,浩繁的文献可以随时随地地背诵出来,但这种背诵如流的语句,虽在问答时能够运用,却不过是死记硬背的东西,意思和内容还是不甚了解。因此,他们有时要向一些有学问的喇嘛请教,更进一步,则自行浏览一些有关的注释书籍,以弄懂其意义。如此进行问答,实际上是运用一种辩证法,使教义的内容受到切磋。

这种塔库萨尔,本次旅行中在贝子庙看了一天,第二天起庙方由于要为庙会作准备而休假。在五当召时也恰逢庙会期间,直等到旅行的最后,另一学期的塔库萨尔才开始,也仅仅是看了个开业式,以后因下雨,没有看到在殿处举行的正式的塔库萨尔。而且虽然实际看到了这种仪式,但由于语言不通,也不知道他们问答的内容。如上所述,塔库萨尔是按照因明的规则使用述语的,藏语中又夹有蒙语,而且藏语发音又有浓重的蒙古味,所以仅靠耳听是不容易知道其内容的。举行塔库萨尔的喇嘛,按照十三个年级各自围成一圈,十岁左右的小喇嘛自围成一圈。看到如此情景,实在怀疑这样幼小的喇嘛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经论并且进行问答。同时四五十岁成年喇嘛的问答,虽然是实实在在地进行,但多少也有点固定化和形式化。塔库萨尔期间,每天要进行数小时,逢到大的庙会,则选出两个骨干喇嘛,进行礼仪性的表演。高级学位的塔库萨尔考试则要在全体喇嘛面前进行,以此获得通过。低年级考试,一般以考察默诵情况为主。

下面,我们介绍一下访问期间所了解到的高级学位喇嘛的名字和学位。

一般学部都有大喇嘛,居于学部长的位置。还有格斯贡,总负责众喇嘛的纪律。其次为敖恩扎德(译为经头),是各学部诵经的发声指挥者和领诵者,均为学问优秀的喇嘛。五当召的大喇嘛任期六年,本来应设五名,现任四名,缺苏古沁大喇嘛。

一、萨尼兹德喇嘛(教学部长)——多兰巴(学位),罗卜森·哈依苏(名)。

二、洞阔尔喇嘛(时轮学部长)——阿林占巴(学位),葛恩派尔(名)。

三、阿会喇嘛(阿会学部长)——多兰巴(学位),阿林格林(系活佛)。

四、日木仑喇嘛(日木仑学部长)——多兰巴(学位),呼图音格尔(系活佛)。

以上为学部的四大喇嘛,以前二人为最重要,学问也最高深。萨尼兹德喇嘛曾经巡游西藏,在赉绷寺举行过塔库萨尔,并有去过印度从海路归来的经历。他对现代社会各方面的情况也相当了解,佛学造诣颇深,作为五当召人格修养第一的喇嘛,而受到普遍尊敬。洞阔尔喇嘛葛恩派尔,曾留学西藏,与其实际接触,觉得他是那种实实在在的人。与二人相比,后两位喇嘛要逊色一些,而且也没机会与他们交谈。但他们都是呼图克图,即化身转生的高贵喇嘛,并以他们的出生地命名(呼图音格尔是四子王旗部落人)。二人都得到了多兰巴学位,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呼图克图活佛。这与萨尼兹德喇嘛的多兰巴学位相比,自是大不相同。

以上为现任的大喇嘛,此外还有一个编制是属于苏古沁大喇嘛的,称作铁贲喇嘛。在五位大喇嘛中,铁贲喇嘛的职位最高。如西藏的甘丹·丹巴(即甘丹寺的铁赍喇嘛,也译为"坐床者"),其地位之尊贵仅次于达赖法王,是活佛以外的普通喇嘛所能得到的最高职位。铁贲即蒙语锡赖图,"桌子"的意思,或许是指在经会上专设桌子而言吧。仅次于铁贲喇嘛为萨尼兹德喇嘛,其它三位喇嘛地位平等。

两位现已退职的五当召大喇嘛,名叫桑巴和罗卜森多耶,都已是耄耋之年。桑巴曾是铁贲喇嘛,现在每逢重大法事也要坐在最高位上,颇受尊敬。五当召现有退职大喇嘛二人,现职大喇嘛二人,二位活佛大喇嘛未记入。

其次,将五名敖恩扎德的名字和学位介绍一下:

一、苏古沁部——多兰巴,盖莱·法比约。

二、却伊拉部——阿林占巴,劳布增·加措。

三、阿会学部——阿林占巴,那班林拉。

四、日木仑学部——阿林占巴,山丹嘉措。

五、洞阔尔学部——却尔吉(学位),却瑞甘丹。

五名格斯贡的学位及姓名如下:

一、苏古沁部——阿林占巴,丹比达布森。

二、却伊拉——阿林占巴,丹巴加措。

三、阿会学部——阿林占巴,切依拉。

四、日木仑部——阿林占巴,劳布赞·加措。

五、洞阔尔部——却尔吉,耶赛琼加。

以上所举诸人,都是构成五当召学问寺的高级喇嘛,此外,还有称作"寺庙三巨头"的三名重要的行政负责人,即:

一、查干斯托——阿林占巴,葛恩派尔。

二、德木齐——阿林占巴,索托巴丹金。

三、苏古沁格斯贡——阿林占巴,丹比达布森。

其中第三人前面叙述过,是大众部的格斯贡。笫一的查干斯托,前面也介绍过,他任洞阔尔大喇嘛,可能同时又兼任查干斯托。查干斯托原为"掌库者"之意,也有写作商卓特巴的,相当于活佛身边的侍从长,是职务重要的喇嘛。德木齐几乎总揽庙内的事务性工作,尤其负责寺庙的外交事务。他也同样是学问优秀、卓识远见的喇嘛,特别是他精通汉语。虽然我们没有用汉语进行交谈,但他在显示威严时的外交辞令,给我们以深刻的印象。

除上述者以外,在五当召还有其它寺庙前来学习的三位活佛,他们也和普通喇嘛一样修行,但在殿内的位置则要比一般喇嘛高,居于萨尼兹德喇嘛之下。其中一人名哈仑托音·呼图克图,是察哈尔明安旗的活佛,在本寺留学已达三十年,其现在的学位是阿林占巴;另一位鄂尔多斯的活佛,名叫佳里库·呼图克图,也留学十三年,学位为盖布希;最后是从乌盟东公旗来的阿果音·呼图克图,还是个小孩子,为留学三年的萨拉瓦。

五当召每年的例行活动,主要有两项,即:

一、甘珠尔经会,一月八日——十六日

二、玛尼经会,七月二十五日——八月一日

甘珠尔经会是为祭祀弥勒而举行的,玛尼经会与观音菩萨有关。如前所述,五当召素以其学问自豪,所以在如此规模的大经会上,也不用隆重的舞乐招徕远近僧俗,即使一年中除这两个经会外再无大的活动。我们停留期问,恰逢玛尼经会举行,五天五夜之中,庙会在非常严肃的气氛中举行,众多的信徒,特别是最后几天更是云集而来.但似他们一步也不许跨入大殿,仅在诵经完毕后,才能获准一起到殿内参拜。

这两个经会,均与喇嘛教对弥勒和观音菩萨的崇拜颇盛有关。其中,对观音的信仰,可能是因为西藏是观音的净土,度母菩萨又是观音的同族的缘故吧。那么弥勒是由于什么原因受到如此尊重呢?一般却伊拉大殿内,必有大弥勒佛像迎面供奉。五当召苏古沁独贡正殿也供有弥勒佛像,因为此殿以前也兼作却伊拉学塾。弥勒被当作主供佛有种种理由,据五当召一位喇嘛讲,宗喀巴为弥勒的胸、心所生,由此而兴喇嘛教。因此继承宗喀巴衣钵的僧徒,就在他们学派的殿内供奉弥勒像。然而,此理由并不十分充分。这些弥勒为菩萨形,几乎都是座在椅子上的。此即表示他居住在兜率天,以后将降生到人类世界,普度一切众生,这是他期待着那个时期到来的姿态。喇嘛教认为,释迦如来的佛法到五千年即消灭,那时弥勒下世,即弥勒为未来佛。正是这种期待和盼望未来佛早日下世的心情,才使人们把弥勒供奉了起来。在一月十六日甘珠尔经会的最后一天,人们要把弥勒佛像抬出大殿,绕山而转,这可能就是意味着五千年后弥勒出世时的情景吧。

以上尊崇弥勒的理由,与印度、中国、日本流行的弥勒净土思想本质上是相似的。但弥勒为何与却伊拉有如此深的关系,则没有十分充分的理由可以说明。不过,却伊拉的内容即显教,是以"问法"为要旨的思想和智慧,如果把未来佛出世后僧众向其问法的情形,与密教的"修法"对立地考虑的话,却伊拉与未来佛弥勒之间的关系也就大致明了了。再者,《现观庄严论》之作者即为弥勒,这一点不是意味着却伊拉与弥勒有很大的关系吗?据喇嘛们认为,未来佛弥勒,就是《现观庄严论》的作者弥勒,而不会是另外的什么人。但并不是因为弥勒是《现观庄严论》的作者,所以才将他供奉的。

另一个重要经会是玛尼浩罗尔。在经会期间的五天五夜里,我们虽然一直在庙中,但令人遗憾的是,经会是在平日修行的苏古沁独贡内进行的,喇嘛以外的任何人都绝对不得入内,所以未能亲眼目睹其实际情形。这个经会因与观音菩萨有关,所以五天五夜,要求喇嘛昼夜连续不断地念诵观音的真言"唵嘛呢叭咪吽",不绝于耳。观音的这个真言不用说是梵语,因其有六个音节而称作六字真言。对喇嘛教徒来说,这句咒文要比中国、日本净土教徒的"南无阿弥陀佛"六字更为普遍的"唵嘛呢叭咪吽",可以说是喇嘛教的标志。"唵"与"吽"二音没有实在意义,"嘛呢叭咪"即"玛尼宝啊,莲华啊!"的意思,表示呼唤和憧憬的心情。玛尼宝和莲华不外是赞颂和呼唤观音的词语。玛尼经会,或称玛尼浩罗尔,就是因为念诵这六字真言而得名的。经会期间,苏古沁大经堂每天都有众多的喇嘛持续不断地念诵着这句真言,经过大殿旁边时,会从仅有的一个门口那里,听到这些高一阵低一阵的念诵之声。喇嘛们低沉而粗缓的诵经声,混杂着小喇嘛嘹亮清脆的声音,以蒙古特有的缓慢而抑扬顿挫的声调杂沓地弥漫飘溢开去,并不和谐地、各自随心所欲地唱诵着。

玛尼经会的另一特色,是所谓"乌如勒"。"乌如勒"为蒙语"颗粒"之意,即将麦粒炒熟碾成粉末,团成比仁丹粒略大的丸药状颗粒,将一升左右的"乌如勒"盛放在容器里,容器上系有五色丝线,喇嘛们捏着线的另一头,不断活动地诵念六字真言。这样,"乌如勒"在法会的五日内就会增多,是在修行法事的过程中增加的。有时甚至由于增加的缘故,"乌如勒"会从容器中流溢出来。喇嘛们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今年的"乌如勒"也增加不少。法会结束的第五天,每个参拜的男女都可以分到少量的"乌如勒",他们都极其珍重地放到怀中护身盒或护身袋里。如果他们日后因此加深了积德行善的信念的话,"乌如勒"在其胸中护身袋里的份量也会有所增加吧。在法会结束那天,我们也和其他参拜人一起,被允许进入苏古沁独贡,并从寺里领受到了这种"乌如勒"和其他供物等。法会结束仪式上,唵嘛呢之声已无闻,而代之以其他诵经声。同时,还要宣读公布对法会有特别施舍的施舍人的姓名,以及对喇嘛出勤情况的赏罚结果等。最后,还要在此殿内,请选出的两名喇嘛在全体喇嘛和前来参拜的僧众而前,由萨尼兹德喇嘛裁判,进行塔库萨尔表演。

法会期间,每天傍晚要举行森布林·埃里古那,即由乐队引导,僧众和俗界男女跟随在后,绕山一周的仪式。到最后一天,萨尼兹德喇嘛亲自出来主持,人们抬着巴林转。巴林是纸做的圆锥体,有三尺来高,上面画着骷髅图案,人们抬着它在寺前二三百米的开阔地上游行。这天参拜的人很多,屈着身体,让巴林从自己头上通过。然后一同到预先布置好的场所,那里堆着高高的麦秸,乐队更加起劲儿地奏乐。幡幢林立,迎风飘拂,这时将麦秸点燃,大约三个喇嘛在火堆旁将巴林投入火中,这时音乐就停止了,大家一同头也不回地回到庙里,纸作的巴林瞬间就灰飞烟灭了。总之,烧巴林这个仪式和日本民间每年举行的消灾除恶活动是相似的。让巴林从自已头上通过,也是为了将各自的灾恶转移给巴林,然后一起烧掉的意思吧。至此,法会就完全结束了。

上述带有迷信色彩的东西,日本社会至今也在进行,所以在蒙古民族的喇嘛教里有这些内容,尽管是学问寺,也没有必要感到奇怪。在喇嘛教里,奇迹和神秘的迷信等内容通常是很多的。如上述的巴林仪式,"乌如勒"的增加和能够护身,以及第一代活佛从小锅里无尽地盛茶的故事等,都是这一类的东西。喇嘛教的书籍里,这类神话和奇迹,几乎每页都有。在五当召,还有一个"敖包的主人"的故事。

在五当召东西数里的地方,各有一个敖包,人们称敖包之神叫"敖包乃金"(即敖包的主人)。这个神的像,在德格德希独贡里与那些愤怒金刚一起,供奉在最外侧,因此,他是五当召的守护神。此神骑着查干毛里(即白马),常在庙中守护。因此,此庙虽在山中,却没有遭到过土匪袭扰,也没有像百灵庙那样的兵灾和战祸,喇嘛们相信这是因为守护神的缘故。这两个敖包,东敖包距庙较近,有十来里,名叫佳浩尔;西敖包距庙四十来里,名叫佳高浩其尔。人们传说如果寺庙建在西敖包附近,寺庙就会富有,如建在东敖包一带,学问则会优异,五当召确实靠近东敖包。据此也可知道五当召在学问方面的自信程度了。(采用土地神祭祀,在喇嘛教内极为普遍——作者原注)。

然而五当召并不仅是学问方面有成就,在经济方面也相当富有。因其财政数字一般秘不示人(短时间内停留不能确切得知)。然而寺庙建筑和日用器具的华美,庙内外经常打扫所达到的清洁,这一切结合起来,使人深感这是一座颇为富裕福泰的庙宇。例如上述庙会期间,苏古沁独贡内外所有的柱子自上到下都用艳丽的绒毯包裹起来。这些绒毯全部为相同的纹饰制成,是为包柱子而特制的。喇嘛的坐床也一样,在法会期间全部铺敷着厚而漂亮的绒毯。这些绒毯,是由在寺庙西面不远的山谷里居住的郝利祥(译音)等汉人织造的,其质量远远超过现在包头的产品,价格也颇为昂贵。

综上所述,五当召历来作为特殊的寺庙,拥有广大的庙产地,并且在这些地盘内出开采煤炭。因此,在不久以前,五当召无疑是经营管理得相当富足。但尽管富裕,一般喇嘛仍是粗衣素食,并且收留众多的喇嘛,费用也会有所增加。近年,当局又向庙里征税,同时庙里外放的债务征收起来又不大顺心,再加外界市面上物价飞涨,和以前的光景相比,想来是大不一样了。寺里的土地,自民国以来,以种种名义被割让,或给政府,或者成了固阳县的土地,那些都是五当召土地中最好的,约占所有好地的七成以上。尽管如此,庙里还拥有恩赏给喇嘛个人的土地。至于煤炭,"七七事变"开始不久,即以敌产的名义,将其正式开采权全部归入日本大青山煤炭会社所有,仅有寺庙原有的采掘部分被承认。作为寺庙财产,此外还有家畜,但数量不详。这些家畜现在在达尔罕白音、多尔拜图、茂明安、察哈尔等地放养,有时那里的消息会阻隔不明,所以各仓的呢尔巴等,几乎每年都要到这些地方巡视管理,将收入收回来。

一般蒙古人在经济方面并不精通,历来多被汉人诈骗,在近几年同日本人的交易中也是如此。特别是喇嘛,他们的经济都由呢尔巴和德木齐掌管着,而他们又不可能像一般商人那样有本领。他们对日本人,远比对汉人更显好意,但作为他们交易对手的日本商社中,却颇有一些恶毒者。这一点,即使是旁观者亦觉可怜。我们深深感到,适当对喇嘛加以保护是很必要的。

以上是对五当召的一个简单介绍,其特点就是学问,因而塔库萨尔也就是它最具特色的地方。在前面的叙述中,我们提到一个名叫庚毗的特殊地方,它座落在五当召背后四华里左右的山中,也是白色建筑物,内中供有佛像,现有喇嘛约三十人左右。这里是五当召一种类似苦行所的地方。这里的喇嘛每绝食一天,第二天即整天一言不发(但可以读经),再下一天则终日不眠。"无言日"那天,在门前树立一面红旗,以提醒来访者的注意。因其离五当召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停留期间竟没能实地访问。"庚毗"一词未详考,如果是藏语,那也许就是"贡巴",通常译作"寺"。但原来是"寂静处"的意思。屡见石窟等也用"贡巴"一词来称呼。

原文注:到五当召访问过的拉其毛尔夫妇,在其1941年出版的《蒙古纪行》一书中,曾对有关五当召开创的几个传说,作过系统而又颇有趣味的叙述,与本文所记不同。其中说有个叫查干台吉的老人,是建筑寺庙的捐赠者,但他不知道那个开创此庙的有德喇嘛的名字,仅知道寺名叫做"巴达格勒·琼林·苏木",琼林是显教学问寺的意思,至于巴达格勒是什么意思,书中没有解释。

原刊《蒙古学问寺》 日本全国书店 1947年出版 金申译

资料来源:内蒙古五当召官网

作者简介:长尾雅人(1907年~2005年 ),日本佛教学者。一九三一年毕业于京都帝国大学哲学科。历任东方文化研究所研究员、京都大学教授、九州大学教授、美国威斯康辛大学教授、京都大学文学部部长、龙谷大学教授。一九四三年赴内蒙调查喇嘛教之历史与现状。其后,研究佛教艺术多年。一九五八年任京都大学印度佛教遗址调查队队长,赴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等地考察。著有《蒙古喇嘛庙记》、《蒙古学问寺》、《西藏佛教研究》等,并主编大乘佛典。

资料整理:黄翔,网名“阴山小虫”,包头市本土文化研究中心 秘书长、包头九原博物馆 理事、包头烹饪餐饮饭店行业协会 副会长。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尝百般滋味。



来源:黄翔的视界

发表于 2022-2-17 13:07: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哦
发表于 2022-2-17 12:42: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历史文化遗产
发表于 2022-2-17 10:04: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1953年,一位日本学者关五五当召的调查研究
发表于 2022-2-17 10:50: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爱上包头,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
发表于 2022-2-17 10:57:1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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