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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五月说五月
作者:王东明
不知不觉,五月就要到了,今年的五月来的很快,从正月的疫情开始,断断续续来了两次。几乎人们不走访、不聚会、不旅游。甚至有的亲戚朋友从过年到现在还没有见面,这个五月就突然来了,屈指一算,再过五六个月又要过年了。五月到底是个什么月?在民间说道很多,讲究也不少。甚至相传五月是“恶月”,不搬家、不动土、不起屋、不晒席、不干这、不干那。几乎像赵树理《小二黑结婚》里的“二诸葛”所说,诸事不宜。
其实在我的家乡,五月是最好的季节,正是小满芒种之后,夏至到来,昼长至极,降水开始,虽然说炎热的夏季隆重登场,但是对大后山(大青山以北称之为后山,色尔腾山以北称为大后山)来说,气温低,昼夜温差大,空气清新、早晚凉快,三伏天睡觉也离不开棉被。用两个字概括“舒服”!三个字就是“很舒服”。你若不相信,今年就来大后山度过一个周末消夏之夜,亲自去体验一下。
民间传说中的所谓“恶五月”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原因是从五月开始进行阴阳交替,这时“五毒”开始活跃,人们就想个说法去回避它们。所谓“五毒”就是指蛇、蝎、蜈蚣、壁虎和蟾蜍。“五毒”在我们家乡只有蛇,其它几乎没有。蜈蚣称为百足虫,它在“五毒”中最丑,最圪碜人,我在中药里见过它。蟾蜍是癞蛤蟆,据说皮肤疙瘩有毒。家乡有蛤蟆,小时候玩过,乡下人统称为蛤蟆,也不知是否有毒,是不是蟾蜍。蝎子除了中药里见过,再就是北京的王府井小吃街,一串一串的,尾巴和腿还不停的活动着,大多是人们烤着吃,咱们别说吃啦,就是靠近它都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壁虎又称四脚蛇,有人说它对人畜无害,本身无毒,把它划归于“五毒”之列是有些冤枉,也有人说壁虎尿入眼则瞎,入耳则聋,尿点滴在身上会引发溃烂。咱也不是专家,没有经过考证,只是在海南见到过这家伙,最大的大约有六七寸长,当地人用油炸着吃。你试想,在过去,五月到来这些家伙都出动,大家都避之不及,你说它恶心不恶心,所以,有的人以艾草薰之,更有甚者,用张天师和钟馗的画像驱之。说到张天师和钟馗,咱就多说两句。张天师就是《水浒传》开篇楔子。“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那段里,仁宗年间,瘟疫盛行,军民损伤甚多。参知政事范仲淹参奏仁宗皇帝,请张天师星夜临朝为民禳解瘟疫,仁宗天子准奏,当即派洪太慰去龙虎山,请的那位便是道家鼻祖张天师。钟馗是唐朝武德年间的一位才华岀众的人物。殿试时因相貌丑陋而落选,于是悲愤撞死于殿阶。相传唐玄宗李隆基患病久治不愈,梦见一位相貌奇伟之大汉,捉住一小鬼,捥岀其眼珠,将其吃掉。大汉称自己是钟馗,玄宗梦醒,即刻病愈。遂命画家吴道之将梦中钟馗捉鬼情景作成一副画,悬于宫中,避灾镇妖。后人大多知钟馗捉鬼,但不知其死因。这二位便是民间驱灾避闲的“大人物”。
另一种原因,是因为五月修房起屋和搬家都需要亲戚朋友帮忙,白居易有诗曰:“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之际,谋划起房盖屋的大事,得不到粮草的支持,这个月干这类的活儿实在是最不合时宜的。不仅田间忙,就是请别人帮忙也缺粮少食,令亲戚朋友左右为难。与其如此,到不如把这些“大事”安排在春秋两季为好,这样有利于亲朋们的互帮互助。除此之外,大概五月于屈原、伍子胥等有关,我没去细考。不然怎么会成为“恶五月”呢?我想,这个“恶”因为五毒俱出,并开始活跃起来。可能有“恶心”之意,不可能与“善”对应。
五月除了我所说的家乡凉爽舒服之外,唐宋文学大家也为五月点赞。五月是榴花盛开之时,因此,五月又称之为“榴月”。榴花多为红色,灿若明霞,绚烂之际,宛若美人。传说杨贵妃在骊山遍种石榴。宋代韩元吉有诗曰:“凤凰山下榴花发,一杯香露融春雪”。榴花是火红的还是水红的,我也说不清。总之,榴花很美,古代女子着裙,好多喜欢石榴红。其红裙染料也是从石榴中提取而成。《红楼梦》中也有“憨湘云醉眠芍药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那么一回。
石榴是火红的,民间有说它是水红的,不管是什么红,总是很美吧?不然的话五月怎么会称之为“榴月”呢?现在看来,不论是农历还是公立,不论是阴历还是阳历,五月里鲜花盛开,群芳争妍,五月是火红的,哪个五月也激情似火。五月也是水红的,美哪个五月也美丽纯清。现在,“五毒”也变“毒”为宝,成为家庭养殖的重要经济来源。人们生活富裕了,搬家、请人、起房盖屋也没有什么顾忌。诸位你说,此月难道不是“竹叶一樽酒,榴花五月天”吗?
王东明,固阳县本土作家,曾任固阳县政协主席等职务。王东明同志有着丰富的农村生活经历,创作的作品常常穿透着厚重的乡土气息。作品文字细腻,文风朴实,字里行间充满对新时代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来源:多彩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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