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养男》
文、图/吴久冰
上图 我家穷养男
本文题目里的三个字取自中国传统文化里的俗语“穷养男富养女”六字中的一半，倒不是说我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这六个字有什么质疑才取其一半为我所用，而是因我自身条件所限，只能做到“穷养男”这三个字，而做不到“富养女”那三个字。实话实说，我家的独生子就是个女儿，但是，以我当时乃至今天的那些细碎银两盘算，生了女儿，也不得不打破中国传统文化的常规，到我家，有女也只能穷养了，于是，我教女儿学国学时，或绕过“穷养男富养女”这一句，或者，干脆擅改为“穷养男穷养女”，稀里糊涂，女儿竟也被穷养为健康的婴儿、幼儿、儿童、少年、青年，乃至今天34岁、1.72米高的成年人了。
我是个典型的中国农民，向来只会算小账，以我的鼠目寸光，平常人家，怎么算，也超不出多数人眼前的那本账___省下的就等于挣下的，养儿过程中也要遵守节约的原则。
我出生在新中国、成长在新中国，特别是经历过文化革命那个年代、改革初的双轨制和改革开放中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以及后改革开放期的今天。我知道，在当代中国社会里，人们所就业的所谓好岗位，基本上被红白黑三道所把控，三道以外的拾遗补漏，偶尔也留给那些愿花冤枉钱的人们一些机会。对照自己，红、白、黑三道，哪道都不上道，别说冤枉钱，过日子的钱还紧巴巴得呢。于是，以农民的短视，就决定送女儿去只需交学费、不需凭自身条件以外的附加成分就可以上学、上班的地方去就读。于是，女儿就去了一个基本上是任人为贤的地域去读本科、硕士、博士。今日，女儿作为生物学博士后，大概就算上班了。谢天谢地，我的鼠目寸光竟然让我省去了求人、花冤枉钱的磨难还能让女儿稳定就业。看来，以我家为例，穷养女也可为富养女作特别案例的注解。
女儿由于一直上学原因，婚育均晚，直到三十多岁时，才有机会从容要孩子，这样，2022年8月20日，在她三十三周岁时，终于顺利地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宝宝。或许是为了迎合我穷养男的顽固思想，女儿果然生下了一个7斤半的健硕男儿。这穷养的男倒也争气，才一出生，他那标志性的旗帜就高高扬起。曾听刘欢深情演绎过一首歌《你是一面旗帜》，今日，我外孙就是我的一面旗帜。
女儿待产期，我和老伴已赶至身边。由于我们自身条件所限，无论女儿肚子里孕育的是男是女，我们全家人对育儿这一重大课题达成的一致意见就是:穷养。
女儿怀孕期间也没有进行过专门的静养保胎，该上班就上班，该旅游就旅游。2022年8月19日，女儿腆着大肚子照常上班，在她供职的生物实验室里一直工作至晚上19点左右，下班后，自己开车回家，然后，我们全家人一起出发，去预先订好的酒店晚餐，因为今天是女儿、女婿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晚餐后，已是晚上十点左右，我们还在酒店附近的公园里又散步聊天一个多小时，到家已近午夜十二点左右。次日___8月20日早晨七点左右，女儿喊妈妈，说肚子有些下坠感，妈妈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大概是临产前的先兆，于是，女婿开车，载着女儿就匆匆赶往了预先约定的妇产医院，我和老伴就在家中留守。
我和老伴虽然人在家中，但心已随女儿、女婿一起去了医院，时间就在分分秒秒的期盼、焦虑中流淌着，通过家庭小群，随时询问着女儿的情况。大约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女婿在家庭群里发来了消息，生了，男孩，而且还同步发来了一张照片，包裹里有个闭着眼睛的肉嘟嘟，我和老伴一直悬着的两颗心这才落了地。
事前了解，妇产医院是给孕妇备饭的，所以，我们并未给女儿在家中做好饭送去。我们约好，傍晚时去医院看望女儿和新生的宝宝。这日晚饭，我和老伴应约在朋友安娜家就餐。安娜是广东人，会做一手好菜。到我们快出发时，女儿打来电话，问家里有什么饭给她带点，医院的饭就是一杯咖啡、一块汉堡，这是女儿月子餐的第一顿，晚饭实在不想吃这个了。女儿电话时，接我们去医院的车已在门口等候，新做饭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将安娜家桌上的剩饭草草打包一些带往医院。
这天，哥伦布市下着大雨。大约傍晚十八时左右，我们赶到了女儿入住的妇儿医院，雨还在下，但冰凉的雨水并不能把我们将要见到女儿、外孙的热切心情降温。来到病房门口，轻轻叩门，女婿开了门，我们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病床上的女儿和旁边婴儿床上的宝宝。女儿微笑着点头打招呼，才出生几个小时的宝宝还在睡眠中。女儿急切地问，带饭了吗？我们便将打包的剩饭端给了她。看来，女儿是真的饿了，一阵风卷残云，两盒饭菜一扫而光。这两盒剩饭，便是女儿月子餐的起点。
女儿大概是承袭了我穷养男的传统，没有月嫂，没有营养餐，除了定时地给宝宝哺乳，其余就如平时一样地正常作息。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女儿和孩子就出院回家了。
中国人讲“坐月子”，可女儿在月子地却并未享“坐”的清福。回家后的当天，女儿就自己下地倒水喝，就自己亲为孩子刷奶瓶。生过孩子才一周时，女儿就自己驾车去询儿医。大约在孩子才两周时，女儿、女婿便用小车推着孩子去户外散步了。
外孙从出生至今已九月龄，一路睡来、坐来、爬来、哭来、笑来，就是行进在一条穷养的道路上。除了母乳外，补充的奶水就是普通超市里随处可见的大路货;婴儿服，几乎多是捡女儿朋友、同学家宝宝们用过的二手货，不过再洗涤、消毒一遍就是;所居环境，窗前的马路边不时有各种机动车呼啸而过，家中的宠物猫不时在婴儿床边闲逛，家中的宠物狗不时地叫上三两声……大约还未满月时，躺在摇篮里的宝宝，就随家长去了商场、饭馆;学翻身时，脑门不时地磕碰在婴儿床的帮子上;学爬行时，不时地从床上掉到地下，幸亏有地毯;大约在五、六个月以后，孩子便模仿大人用大碗喝水(当然是大人端碗)……2023年4月下旬，才八月龄的孩子便踏上了漫长的国际旅程，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颠波，终于来到了太姥爷、太姥姥面前，四代同堂的喜乐，就有这穷养男的直接贡献;2023年5月15日傍晚起，孩子体温略高，是日半夜，孩子体温已升至39℃左右，观察两日，药停后体温仍高，于是去包头市儿童医院就诊，细嫩的小指端被屡次针刺抽血，孩子尖厉的哭声几乎让妈妈、姥姥、姥爷心碎，化验结果，病毒性感冒，强行灌药成为了让全家人进退两难的重大课题，谢天谢地，经过二、三天的服药后，孩子的体温回到了正常，咯咯的笑声又回响在姥姥、姥爷那陋室的各个角落里……
宝贝，爸爸、妈妈、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穷养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物质条件的平凡，更是我们期望你健康成长，望你在成长、发展的过程中，能吃得起苦、经得起挫折、受得起委屈、学会独立生活、凡事有担当不退缩、做事有始有终、做人堂堂正正，穷也不坠青云之志，发达当要谦卑助人……
宝贝，我爱你，你这穷养的男。
202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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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7 05:3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