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久冰|《把独居的光景过成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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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独居的光景过成日子》

  文、图/吴久冰

上图 给我快乐的小外孙

上图 陪伴独居主人的小猫咪

上图 陪伴独居主人的花草们

上图 陪伴独居主人的书本一角

    光景和日子，在汉语言语境里大概属近义词。光景，光是时光，以时间为主解，景是空间，如此，过光景，大概就是已经历、在经历、要经历的时空。日子，也不难理解，日的天文学、数学、物理学、人文学等各种学科概念的解释就是一天，24小时为一日，起于这一日的零时，终于这一日的二十四时，这一日的廿四时，就是下一日的零时，如此循环往复，以至无穷，日变成日子，就是昨天、今天、明天、再明天的意思。这样说来，在汉语言学的范畴，许多场合，光景和日子其实可以互换，现实也是如此，我们中国的普通老百姓，过光景也就是熬日子，熬日子也就是你要过的光景。不过，光景和日子只有与它们的主体结合才有意义，光景和日子的主体是人，过光景是人过的，熬日子也是人熬的。在这一语境下，过和熬，这两个动词就成了同义词，如此，过光景也能说成是过日子。此文中，我把光景和日子分别用，只是为行文方便，否则，读者会腹议，这人一定是理屈词穷，要不然怎么会在一句话里光景接光景、日子接日子地重复？我偏不让光景或日子这两个词无聊地重复。反省自己多半生，无功时从不受禄，何来理屈之感？业余时间，都去爱好汉语言文字了，怎能词穷？这才有了这篇作文的题目《把独居的光景过成日子》，要旨不在词汇的把玩，而是想说，光景和日子都有明天。

     作文题目中为什么还要强调“独居”这个词？其实，事情并不复杂，我与多数中国人差不多，都在社会保障不完善的大环境中，普通人一生都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生存状态中，你的前辈是这样，你这一辈也是这样，你的下一辈能否改观？我已老迈，不妄议。我今天的现实状况就是，上有老、下有小。我本人的父母亲均已驾鹤西去。自己不能免俗，也有正常的婚姻家庭，这样，上有的老就是四位，妻子的公公、婆婆，我的岳父、岳母。公公、婆婆均在八十四岁高龄时仙世，儿女们皆孝顺，老人当属安然。岳父母爱心不已，安顿好子女，还有外孙，今年已见重外孙，四世同堂时，老人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岳父母还在顽强地祝福着晚辈们的进步、发展。当然，我们也在祝福着老人家健康长寿。家中有老，如获珍宝。我与爱人虽然自个也已是一对退休老人，但因了我岳父母的慈爱鲜活，我们仍然可以如小儿女一般尽孝，这真是一种福分。

     2022年8月20日，女儿生下了她的儿子___我和妻子的小外孙___我岳父母的重外孙，如此，我们除了上有了老，是真正地下有了小___有了隔辈儿亲的对象。因老伴对育儿更有体会，这样，老伴就与我商量，她主要负责下有小，我重点负责上有老。

     我们家，老和小各居天涯海角，老在东半球，小在西半球。我和老伴虽无术业，但也有专攻，我重点尊老，她重点爱幼，这样，我就过上了阶段性的"独居”生活，这就有了这篇作文题目中的“独居”一词。

     "独居”不仅是一个静态的词汇，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光景。

     岳父母处倒不用我操太多心，老人家生活基本能自理，况且还有与老人家一起生活的妻妹招呼，我的孝，主要以心到为主。

     但是，我自个也得维持简单再生产哪。日日三顿饭需要自己料理。对于美食家来说，做饭是享受，如我大学朋友圈里的那位"王爷"，但做饭于我，则如狗吃刺猥，无从下手。不过，形势比人强，人是环境的产物，独居也得活，慢慢地，干的、稀的、荤的、素的、凉的、热的、中的、外的等等食物也就被我赶鸭子上架了，自做的胡辣汤也可喝，自做的披萨也能吃……

     自个的基本生存问题解决了，还有三只鲜活的猫咪嗷嗷待哺。这三只猫，实实在在已是我们家庭的三位正式成员，一日三餐、饮水，还有新陈代谢的便溺，猫咪与主人还需不可缺少的情感交流……坦率地说，从主观上选择，我并不愿意宅家，但因为三只猫咪，我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宅男。如此说，我讲独居似乎有些矫情，因为还有三只宠物猫陪伴，这倒也是事实。   

     家里的二十盆花又何尝不是陪伴我过日子的鲜活生命呢。我独居的日子，鲜花们次第盛开，我的独居也就成为了一场以鲜花为背景的独舞。在我家已生活了十几年的那盆高大的旅人蕉以宽大的叶子轻触我的脸颊:我心依旧;三角梅以带刺的枝条扯住我的裤角:最舍不得人是你;蟹爪兰低垂眉目含羞地说:爱你在心口难开;龟背竹懒懒散散地对我说:坐吧，我给你遮荫……草木们对我如此好，我当然记的定期给她们浇水施肥，侍弄花草便成了我光景或日子的一部分。

     俗话说，生命在于运动，我每日行走一万步左右，用不着坚持，而是习惯，我走步，并未关心长寿与否，而是觉得身心愉悦。于我来说，每一天的体能运动，均是以早饭前的走步开始，以晚饭后的走步结束。走步时，可以让思绪自由飞翔，想浩瀚宇宙，想日月星辰，想皇帝的新衣，想石壕吏、兵车行，想分子、原子、夸克、量子纠缠，想潘安，想贵妃……走步时，还可以用耳机听歌，听梅兰芳贵妃醉酒，听戴玉强那就是我，听帕瓦罗蒂今夜无人入睡，听莎拉布莱曼斯卡布罗集市……走步，已是我日子的一部分。

     有猫咪喵喵，有鲜花盛开，有散步的小路蜿蜒，我书房里那些闲散的书本也不甘寂寞了，它们不时地眺入我的眼帘，恳切地邀我来阅读，唐诗的雄浑，宋词的活泼，元曲的戏谑，鲁迅的通透，胡适的包容，苏格拉底的理性，孔子的入世……古今中外，纷至沓来，独居的光景慢慢地也就成为了色彩缤纷的日子。

     现代科学技术可以让世界确实变小，我与老伴、女儿、女婿、小外孙虽然远隔万里，可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微信群里随时相聚。约好时间，我们不定期地视频，我能近距离地看到小外孙的一颦一笑，他用肉嘟嘟的小手去触摸那一边的手机屏幕，他认为那就是在摸姥爷的脸，手机一下子黑屏了，黑屏里，我能感觉到外孙那小手的温热。每每与外孙及家人视频，我就觉得，其实，我们一家人时时刻就在一起，每每想到小外孙那调皮的一笑，孤单寂寞便瞬间逃离了我的生活，外孙是我生命的延续，外孙的一天天长大，在诠释着我生命的意义。谢谢你，小外孙，你的到来，是姥爷晚年日子快乐的重要源泉，有你在，姥爷虽独居，但并不孤独。

     我已忘记了是哪一位作家讲过，在这纷乱的时代里，一个人也要成为一支队伍。顺其思路，我想说，无论何时何地，独居的光景也要过成日子。

2023.7.26

李树红

吴久冰《把独居的光景过成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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