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不相信》 文、配图/吴久冰

自由发

上图《我不相信》作者 北岛

上图 《相信未来》作者 食指

     就该题目，我必须要说明一下，否则会让一直信任我的二、三微友产生疑虑，你已是六十多岁的退休老汉，为什么作文还取这样煽情的题目。我得坦言，该题目确实是模仿而来，原型是我年轻时读过的一首诗《我不相信》(北岛)，坦率地讲，原诗较长，我确实背诵不下来，不过，以我对所读过的全部文学作品的礼遇来讲，我对《我不相信》这首诗，我对作者北岛，愿予最高礼遇待之。好在，我最高的礼遇也不用在经济上、精力上破费，唾手可得___一句话，一辈子。迄今为止，我能想起来的好的文学作品，脱口能出的，不过就是文章的题目，作者是谁，文章的关键词是什么，其余已一片模糊。这倒有点像农民种地，地有多大，地头有多远，其实你不必关心，越问越累，越问越泄气，倒不如简单地知道，这片地是什么土壤，地上种的是什么庄稼，这地方最无赖的杂草是什么，庄稼留下，杂草锄掉！春播、夏锄、秋收、冬储。也如内蒙古中西部俗语，复杂问题简单化处理，喝酒是个甚？毛驴吃草噌噌噌！读书也一样，书名、作者、出版社、初版时间、前言、序、跋、目录、章、节、核心词等内容记住了，这本书大概也就读懂了，何必去背那几十万言、百万言的枝枝蔓蔓呢。读北岛的《我不相信》大概也如此，况且从北岛这个名字就可以衍生，知道了北岛的《我不相信》，你一定就知道了食指(郭路生)的《相信未来》，还有舒婷的《致橡树》，还有顾诚的《一代人》，还有梁小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今日是今日的时代，新时代;那时是那时的年代，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

         我几乎是在读《我不相信》的同时读到了《相信未来》，我倒觉得，北岛的我不相信与食指的相信未来并不矛盾，北岛不相信的是那个被尘埃深埋的过去和雾霾遮盖的他的当时，食指相信的是有着诗和远方的未来。有趣的是，我不相信的北岛，后来飘零海外;相信未来的食指，后来疯了……

        就在我写下《我继续不相信》这个题目的同时，举目望去，深埋过去的尘埃并未荡去，遮盖当下的雾霾还很浓密，如此，在我不反对食指《相信未来》的同时，我更爱读北岛的《我不相信》，况且，文学老年也难免文学青年爱舞文弄墨的老毛病，我想给北岛的《我不相信》续篇。连江郎都有才尽时，何况吴郎远逊于江郎，江郎不过是才尽，吴郎本就无才，因此，只能顺着北岛《我不相信》这样已沦为口号的题目延续，我就模仿个更口号的题目:《我继续不相信》，就算都是口号，我这口号的声音也已喑哑。

《我继续不相信》(仿北岛诗)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那已是过时的声音，

那时的人们还有廉耻，

卑鄙是不好听的名声。

那时有那时的情形，

诗坛也能折射全景。

食指相信未来，

北岛我不相信，

舒婷致橡树，

顾诚一代人，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梁小斌，

西藏组画陈丹青……

今天的人们，

只相信，

权色金银。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呵呵，您落伍了，

今天，

谁还说信仰、诚信，

活在当下，

升官发财肉欲，

才算硬碰硬。

都什么年代了，

还念叨冰川纪，

恐龙已是化石，

孔子也不过就是个虚名。

哪还有一千个挑战者，

即使第二者、第三者，

也能竖子成名。

还跑出来第一千零一个，

纯属有病。

我相信未来的同时，

我也不相信，

相信与不相信并不矛盾，

黑夜的边缘处，

就是天明。

正如知与不知，

知道的越多，

不知道的更多，

知不知才是自知之明。

北岛写我不相信，

无功利，

所以我相信，

食指写相信未来，

是用孩童的眼睛看世界，

所以我也相信。

可惜，童年不再

我已成人，

成人的未来就是死亡，

所以，面对未来，

我宁可不信。

我倒是一厢情愿，

愿这世界如童话，

没有战争，

永远和平。

事与愿违，

何况我的愿才值几两几斤，

这世界，

有乌克兰也有俄罗斯，

有泽连斯基也有普京……

这世界，

我不埋怨你欺骗了我，

要怨也怨自己太单纯，

蓝天，

雷声，

美梦，

报应……

北岛说，

我不相信。

我说，

我继续不相信……

附一《我不相信》

北岛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附二《相信未来》

食指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起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支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地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1968年北京

2023.6.7

李树红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