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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历史实在厚重,几乎每一座像样的城市,都会有一片旧迹斑勃的老城区。
新城区,呈现出城市的气派;老城区,则展示着城市的底蕴。一座城市,新城区的味道太浓了,就像一个暴发户,而老城区的味道太厚了,俨然一个破落户。只有两者相得益彰,才可以算得上一座有格调的城市。
近些年,许多城市关注起历史文化与文物古迹,甚至为争夺名人故里而吵得面红耳赤。我觉得,只要不硬攀孙悟空作老乡,也不强认西门庆作邻里,多些文化与艺术方面的辩论与攀比,就是城市品味的觉醒。或者,竟如党报上所说的,是中华文明复兴的标志了。
作为包头人,我自然希望这座城市能够跻身历史文化名城的行列,这样一来,至少在旅行途中,可以多些吹嘘的谈资。
可惜,直到今天,这依然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想。
包头,并不缺少古城。然而,这片土地历来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交汇与交锋的前沿,战争的烽烟,使得古城的兴废过于短暂与频繁。城市文明的常常中断,便无法积累起足够的底蕴,这种底蕴,要靠历史不断的沉淀,要靠文化持续的发酵。
包头的古城,屡次兴废,屡次迁移。直到清朝中后期,又一道城垣筑起时,厚厚的中国历史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战国的干戈、唐朝的诗歌、成吉思汗的铁蹄,早就尘埃落定,这座城市错过了整个民族最辉煌的时代。
与内地的历史名城相比,包头自然是个小字辈。
不过,在文化晚开的蒙古地区,包头却也有着不小的声望。当包头已经成为中国西北的商业重镇之时,鄂尔多斯市(伊盟)和巴彦淖尔市(巴盟)还是一片荒凉,这两个地区的行政长官,居然不到属地赴任,而是长期寄寓包头,遥控办理辖区公务。于是,小小的包头城,各地官员络绎往来,几乎要成为内蒙中西部地区的行政大本营了。而民国时期,鼎鼎有名的西北科学考查团,也是以包头为出发地,牵着长长的驼队,踏上漫漫西行之路的。
东河区,是包头的老城区,东临6000年前的阿善人原始遗址,北靠2000年前的战国赵长城遗迹,它只占有包头城区20%的土地面积,却几乎囊括了包头城区内全部的文物保护单位。相对于建国后才兴建的新城区(昆都仑区、青山区)而言,东河区或许可以冠以一个"老包头"的称呼了。
2007年7月13日,在"阳光灿烂"和"昆明郭霞"的热心组织下,二十多名"驴友"齐聚东河区,相约"骑游老城,感受人文"。
当我赶到集合地点时,潇潇和她的儿子已等候在那里。寒喧几句后,潇潇郑重地把她儿子介绍给我,原来这个略显羞涩的小男孩竟对人文历史和自然百科有着浓厚的兴趣,这次是特意前来参观家乡史迹、聆听家乡轶事的。身处这样浮躁的年代,居然认识了这样一个志趣可嘉的男孩,让我几分意外几分欣喜,于是满口答应把此次"走过老包头"的骑行写成一篇比较系统的"导游解说",与大家分享。
然而,直到年末,我却迟迟未能兑现当初的承诺,每次想起那个可爱而好学的男孩,心里就不禁一阵愧疚。
从清朝中期到共产党执政,中国也走过了二百年的风云激荡。可惜,偏处塞北的老包头,只是随着泛起几圈微澜,从未在哪一幕中饰过重要角色。并且,老包头的旧迹,大多简陋破败,许多重要的历史片段已经无法找到可以寄托感慨的残墙断碑了。
写老包头的故事,还要为这些故事逐一寻出寄托的旧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承诺已经许下,我那并不精彩的笔,还是要勉力写些什么的。
不但为了那个男孩,也为了我自己。
每个人的心中,家乡都是可爱的,永远承载着自己的记忆与留恋。这些年来,为了生活,我常在异乡漂泊,难得回家几次。岁月渐渐老去,脑海里的家乡印记却越来越清晰,漂泊的日子里,乡愁总是浓得无法化解。如今,老包头的旧迹正在消失,老包头的故事也正在褪色,我虽然愚钝,却想要为这座城市留住些什么。
于是,某个寒冷的黎明,我重新走过老包头的街头与巷尾。回来后,在书架前翻找要用的史料,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男孩的笑容。
希望在潇潇的讲解下,他能够不讨厌这些文字,并喜欢它们所讲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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