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慧贞-剧评：对着《忠言》逆耳说

乱写乱画

对着《忠言》逆耳说
越慧贞

面对《忠言》，我的评论也许也是逆耳的。


这部根据莎翁剧作《李尔王》改编的越剧《忠言》观后，有种吃了一顿夹生饭的感觉。食材选得不错：莎翁名著，有故事，有人物，有人生道理；烹出后浇了上好的高汤：唱腔、音乐悦耳优美；又装进高级的盘子里：舞台设计简约空灵、格调高雅；上面点缀着调色的葱花：服装设计线条流畅、飘逸精美。那么，这个夹生的问题出在哪里？自然是烹制欠点火候。


戏曲的叙事有其特殊性，它不仅仅是在讲故事，而是在有节奏、有缓急、有重点，甚至有悬念地讲故事。本剧的故事是从头到尾、顺顺当当地一路讲下去。感觉是说了一个又一个的情节，只是让人知道了这个事情。在任何一件事上都没有多做停留，缺乏把故事讲好的耐心。



戏曲是突出主角的艺术，角色众多的戏曲作品也要突出主要人物，这里主角可以是一位，也可以是数量不多的几位。本剧的主要人物是谁？李耳？三女儿？大女儿？二女儿？艾蒙？倡优？都有点像，又都不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剧中对每个人的塑造的分量都差不多，比较平均。感觉每人出来唱了一两段，演出就结束了。每个人精细刻画的程度远远不够，所谓人物，都是剧情或唱词告诉你的，而不是戏曲的手段塑造起来的。


角色间交流方式单一，即一个唱完另一个才唱，一个说完另一个才说，这种语言方式大约是话剧的，而戏曲的角色交流方式是非常丰富的。比如说对唱，《梁祝》中“楼台会”的对唱、《红楼梦》中宝黛初见时的对唱；比如说唱段的重复，《梁祝》“回十八”，就其内容上来说其实就是“十八相送”的重复、《碧玉簪》的“三盖衣”就是三段有重复感觉的唱段。比如说角色单方面的诉说，大段的唱段：《五女拜寿》大女儿为了收留父母对着其夫哀告等等。

任何一种艺术缺少了细节都不会是成功的，戏曲作品也是。我们欣赏优秀的戏曲作品，常常会被几处细节而打动，或者有些细节久久存在于记忆之中，说明细节是动人的。而本剧却难以找出细节刻画的情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仔细回忆，还算有两处让我觉得有点意思，一处是三女儿认了父亲，倡优紧跟着也认了他自己的父亲，这个小情节中有剧中人物面对相似命运的相似情感，又在恰好的时机有了相似的结果，有点戏曲的看头；另一处就是艾蒙把对大女儿说的话对二女儿一样说了一遍，有点喜剧效果。这两处就有戏曲的感觉在里面。

夹生饭我也将就地吃了，因为它毕竟是一餐饭——越剧。但内心希望厨子能正视自己的疏忽，下一次端上桌的，是一盘吃了让人舒心的美餐。

作者简介


越慧贞，包头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包头作协会员，内蒙古包头市第四十六中学美术教师。散文、小说、评论等作品发表于《上海采风》《草原》《鹿鸣》《包头日报》《包头晚报》《新一周》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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