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慧贞-散文诗：岩上语

乱写乱画

沉默也是一种语言。
将泪水淤积于体内，淤积于深邃的时间之底，用坚硬和冰冷包裹你壁立的骄傲；用斑驳和浑厚覆盖你匍匐的谦卑。无数个春秋，山风的呼啸，细雨的呢喃，无法唤起你的一丝回应。
即使习惯了你的寂然，我也会千万次无怨无悔地阅读。用一束花芳香你的皱纹，用一抔水滋润你的眼睛，用一堆火摩挲你的冷漠，用一场梦境占卜你的情缘。
只有梦境里才可以。

你的无言，每一次都深深陷我于梦境。
你的默认，温暖了我几个世纪的想象。

终有一天，我会在暮色中熟睡，睡眠漫长得再也无法醒来。我想依偎在你胸前，用手臂环绕住你的棱角。我想以指尖的游走涂抹出一个温润的想念，那想念在春天里发出嫩芽，在夏天里蓬勃疯长，又在秋天结了厚厚的霜，最终冰冷在更冷的冬雨里。我会哀鸣也会欢歌，会无声地怨怼，也会默默地欣喜。每一种情绪都是错位，只有梦境里才得安慰，只有沉睡中，你的心才会相合相印。
来世，来世的来世，我的想念如结了痂的创伤。那不可示人的秘语左冲右突，终究长成一副不规则的样子，永远留在你的胸前。

天空高远，阴山辽阔，世界很大，时间很长。
我们依偎在这被世界和时间遗忘的一角，再大的风雨也不能撼动心灵的平静。
我也变得沉默，与你依偎得久了，我也一寸寸化作岩石的一部分。
“石上有图画！”
那是结了痂的秘语，被年轻的手指点燃，我的心事被年轻的嘴唇一遍又一遍默念，那一刻，心底也会窜起火来。
被窥破的不只是心事，还有那被岩石永远湮没的一生。

越慧贞，内蒙古包头市第四十六中学美术教师。包头作协会员。包头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散文、小说、评论等作品发表于《上海采风》《草原》《鹿鸣》《包头日报》《包头晚报》《新一周》等报刊。

市民戊戍戌

李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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