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孩儿‖读书札记：那段梦里花开的日子

半亩花田

那段梦里花开的日子


这部长篇小说《那段梦里花开的日子》2008年由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2015年11月底再版后，预售售出三千册，可以说在包头引起了轰动，我也因此成立了最美书友会。2016年7月份，由著名作家冯骥才先生亲自题写书名并鼓励三版。那这本书到底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我想很多读者对书中的太爷爷和大奶奶并不陌生，那今天我不再重复太爷爷和大奶奶的故事，而是把文中关于“我”的点滴提取出来与大家分享。



正值初春，寒意阵阵。我和毛毛，子伊乘坐同一趟列车去远行。当列车穿过长长的隧道，子伊忽然握住我的手，我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看不清子伊的脸……我被一阵歌声吸引，我独自一人穿过冷冷的街，来到一片无人的旷野……旷野中长满了如发丝般缠绕的枯草，风一吹过，枯草中竟神奇般的绽放了无数美丽的花朵......我嘴里哼着一支奇怪的歌谣，围着这些花朵跳舞，直到累的我跳不动时，我醒了。

从16岁开始发表作品，17岁加入唐山作协，并作为优秀诗人去北京参加笔会。我和同为文学青年的毛毛，子伊创建了当时我们县里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文学社团----绿源文学社。我们的青春富有而纯净。但是20岁时，我们不得不面临人生中一个选择：是继续自己的梦想还是面对现实？在农村，无论你发表过多少作品，获得过多少奖项，在人们眼里，没有考上大学，你都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孩子。

小石榴，开红花，
王家的丫丫给谁家？
给隔壁的老扣家。
绣花的枕头绣花的被，
绣花的手巾擦眼泪。
妈呀妈呀你陪我啥？
十二头猪，十二只羊，
十二个丫鬟陪姑娘。
爹呀爹呀你陪我啥？
请木匠打柜箱，
请来裁缝做衣裳。
哥哥哥哥你陪我啥？
红绸子绿穗子，
花布手巾陪妹子。
嫂子嫂子你陪我啥？
破坛子烂罐子打发丫头嫁汉子……

伴着这样的歌谣，我不情愿的出嫁了。嫁妆是装了满满一车的获奖证书和读者来信。母亲说，要这些有啥用？到了婆家，人家看的是你是否会过日子，是否会将馒头蒸的松软，是否会将排骨做的香甜……

那个阴雨的午后，我整整昏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我把已落满灰尘的两个麻袋从床底下拖出来开始生火做饭。我坐在灶前，一手拉着封箱，一手从麻袋里取出那些读者来信往灶坑里添着。我看着记忆在灶膛燃起高高的火苗，然后化为灰烬，我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梦想重要，馒头更重要。那晚我吃着用我的梦想蒸熟的馒头，感到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在那个村子里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做朋友，而打开我心扉的竟然是被两次拐卖的贵州女子幺妹，最后成为我知音的竟然是九十岁的太爷爷。那时候我把我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在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亡国之君李煜》中，我把自己想象成他身边的娥皇、小周后、窅娘，甚至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丫鬟。我爱着这个和我已隔千世的灵魂。生活中没有情爱的欲望，没有名利的纷扰，我在那个小村子里真正的沉淀下来，开始写我身边的人和身边的事。

毛毛为了成为市报的记者，嫁给了大她三十五岁的一位编辑。而子伊在得知我结婚的消息后结束了他长达七年的婚姻，选择了三次闪婚闪离。我那时候很珍惜这样一份感情，连拉拉手也没有过的，像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却不能表白的感情。

再后来，我去城里看毛毛，毛毛告诉我她离婚了，原因是她当初要死要活要嫁给的那个编辑，又去哄其他的小女孩了。

那天我和毛毛共喝掉了四瓶啤酒，我们俩说笑着从那家小餐馆出来，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卖鸡蛋的农妇。

“水孩儿，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和她一样。”毛毛开玩笑的对我说。

那农妇头上围着一条黄头巾，嘴里不住的吆喝着，自家的柴鸡蛋咧，一块钱仨。她见我和毛毛看她，以为我们要买她的鸡蛋，忙乐呵呵的凑上前。听毛毛说这话，她不高兴的撇了毛毛一眼，说，“不买鸡蛋瞎看啥，说不定有一天你还不如我呢。” 我一笑，冲毛毛说，“毛毛，我不希望你不如她。”

要走时，毛毛冲我喊：“我决定了，我要去北京！”毛毛从来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孩……我说，“有一天，我会去北京找你！”

回来的路上，我哇哇的吐了好几次，我像是对亮子，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要做那个卖鸡蛋的女人。

或许我早已成为了那个卖鸡蛋的女人，只是我不愿意面对罢了。我在这些枯燥且千篇一律的日子里，早已变成了一只蜗牛，用自尊和虚荣做壳，然后躲在自认为坚硬实际上不堪一击的壳里，编织着残破的童话。

“我真羡慕你，”亮子望着我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亮子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你有梦。”亮子一笑。

是啊，作为一个乡下女人，我还能拥有一只笔，这是让人感到多么幸福和满足的一件事情。可有时候我宁愿做一个没有梦的女人，就像老三媳妇，就像亮子妈，就像所有那些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乡下女人。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自生自灭。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食人间烟火的，每天早上，当我喂好了猪，骑上三轮车带着菀菀去村口的马路边卖西瓜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个卖鸡蛋的农妇。

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和她一样，毛毛曾这样对我说，可这就是生活。在老三媳妇的带领下，那天我们的瓜卖得特别好。第二天，我是一路吹着口哨去卖瓜的，我早已把那个卖鸡蛋的农妇和毛毛的话抛到九霄云外，现实开始让我变得平俗和拙朴，菀菀坐在三轮车里几乎被颠了起来。

假如毛毛此时正好看见我，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她还会从这群下里巴人中找到曾经的阳春白雪吗？

生活的五颜六色将我涂抹的面目全非，只有夜深人静，当我独坐在孤灯下，铺开稿纸的那一刻，我才能找回我的灵魂，我依然会做那样的梦，一望无际的旷野，随风起伏的枯草，罂粟般妖艳的花朵，我一个人快乐的起舞……

当我在城里的新华书店门口偶遇子伊的时候，我牵着菀菀，而他牵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我曾经在心底设计过千百个和子伊重逢时的情景，可是真的相见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水孩儿，”他说，“记着，在你的身边生活着很多的苍蝇和蛆，他们总想把最美好的东西变成一堆垃圾。可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一滴冰清玉洁的纯净水。”

我将脸扭向一旁，望着窗外，为的是不让子伊看见我泪流满面的脸。十年前他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十年后，他自己却变成了一堆垃圾。

2001年，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终于站在了北京的大街上。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十年前，十六岁的我曾做为诗人的身份来这里参加笔会。十年后，二十六岁的我又以一个普通农妇的身份来这里寻梦了。我的包里背着三十万字的电视剧本《家长里短》，我的兜里装着卖小麦换来的五百元钱。我的手心里记着毛毛留给我的她在北京的地址和电话。

毛毛死了，她在我去北京找她的一个月前选择了从十几层高的楼上展翅飞下，落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在毛毛之前，顾城死了；在顾城之前，三毛死了；在三毛之前，海子死了。当梦想和现实的距离让她们无法逾越时，她们选择了死亡。

我的剧本被一家影视公司以20万元买走了拍摄版权，我一下被媒体捧到天上，我想下来，可是没有梯子。

那年冬天，我去了北京。北京某影视公司的制片聘请我去做编剧，他给了我一间工作室，并开始带我进入演艺界。我的人生彻底被颠覆了。我必须要适应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我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唱歌，学会了笑对艺人乱七八糟的绯闻。

圣诞节那晚，公司组织了一场舞会，我看见许多读电影学院的女孩子在制片和导演面前献媚。

她们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吧，年轻和美丽是她们的资本，可是她们的心早已不再单纯。或许有一天她们能够成名，但我不知道成名后的她们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去。

忽然想起子伊的话，在你的身边生活着很多的苍蝇和蛆，她们总想把最美好的东西变成一堆垃圾，但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一滴冰清玉洁的纯净水。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无边的旷野，梦见了蔓延的枯草，梦见了绽放的花朵，当我围着那些花朵跳舞时，我看见那些花朵化作了浓浓的血水。

我在世间行走，梦是唯一的行囊。但是如果梦想非要用生命去实现，我宁愿放弃。我要回家，那个冬日，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我忽然想哼唱一支古老的歌谣，随便什么都可以。

从故乡到北京，从北京又到内蒙古，我一直喜欢做这样的梦，无边的旷野，蔓延的枯草，罂粟般妖艳的花朵，我一个人独舞…… 我一直相信，只要有梦，枯草也会绽放美丽的花朵，它就开在你我的心里。

那最后，我想说几句话：不忘初心，低处飞翔，这也是我的座右铭。不管生活给予我们什么，都请记得感恩，不管我们走得多远，也都请记得你为什么出发。





作者简介

水孩儿，原名吴燕燕。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包头市最美书友会会长、包头市青山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中国当代CEO》杂志，《中华艺术家》杂志专栏作家、游读会签约作家。

1974年出生于河北唐山。自16岁开始发表作品，26岁以剧本《家长里短》为人所共知。中央电视台，中国妇女报，辽宁青年，河北日报，河北电视台等全国三十多家媒体为其做过专题报道。曾出版诗文集《妹妹，你是一滴纯净水》《魔幻小狼窝》《一朵云》，长篇小说《亡国之君李煜》《那段梦里花开的日子》等。

2018年长篇小说《那段梦里花开的日子》，散文集《一朵云》，评论集《鸢尾集》，诗集《一本草》同时由游读会推出。

喜琴棋书画柴米油盐及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认为书房和厨房是女人最好的修行场所，现居内蒙古包头。

半亩花田

生活的五颜六色将我涂抹的面目全非，只有夜深人静，当我独坐在孤灯下，铺开稿纸的那一刻，我才能找回我的灵魂，我依然会做那样的梦，一望无际的旷野，随风起伏的枯草，罂粟般妖艳的花朵，我一个人快乐的起舞……

半亩花田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无边的旷野，梦见了蔓延的枯草，梦见了绽放的花朵，当我围着那些花朵跳舞时，我看见那些花朵化作了浓浓的血水。
我在世间行走，梦是唯一的行囊。但是如果梦想非要用生命去实现，我宁愿放弃。我要回家，那个冬日，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我忽然想哼唱一支古老的歌谣，随便什么都可以。
从故乡到北京，从北京又到内蒙古，我一直喜欢做这样的梦，无边的旷野，蔓延的枯草，罂粟般妖艳的花朵，我一个人独舞…… 我一直相信，只要有梦，枯草也会绽放美丽的花朵，它就开在你我的心里。
那最后，我想说几句话：不忘初心，低处飞翔，这也是我的座右铭。不管生活给予我们什么，都请记得感恩，不管我们走得多远，也都请记得你为什么出发。

半亩花田

那个阴雨的午后，我整整昏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我把已落满灰尘的两个麻袋从床底下拖出来开始生火做饭。我坐在灶前，一手拉着封箱，一手从麻袋里取出那些读者来信往灶坑里添着。我看着记忆在灶膛燃起高高的火苗，然后化为灰烬，我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梦想重要，馒头更重要。那晚我吃着用我的梦想蒸熟的馒头，感到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半亩花田

那个阴雨的午后，我整整昏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我把已落满灰尘的两个麻袋从床底下拖出来开始生火做饭。我坐在灶前，一手拉着封箱，一手从麻袋里取出那些读者来信往灶坑里添着。我看着记忆在灶膛燃起高高的火苗，然后化为灰烬，我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梦想重要，馒头更重要。那晚我吃着用我的梦想蒸熟的馒头，感到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市民戊戍戌